看到這些人,李春生雙腳不停使喚的抖了起來,同時也不忘逢迎,點頭哈腰道:“幾位爺,敢問來我家有……何事?”
見李春生吓的直哆嗦,這幫馬匪笑的前仰後合,領頭的将李春生推其一旁,走進了小院裡,身後的人把打的兔子野雞扔到院子裡。
頓時,一股血腥味充斥整個小院子。
“别怕,今日咱們不打劫,暫避風雪,把這個炖鍋裡了,把你們家的酒拿出來溫上,給咱們熱熱身子。”
李春生笑呵呵的詢問:“家裡酒不多了,要不我出去打一些回來?如何?”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春生,此時,李老伯也從房裡出來,一樣的陪着笑。
看到李老伯,那領頭的人道:“好吧,不過你要是給我耍花樣,你的家人可都在這裡。”
李春生又道:“這位爺說的是哪裡的話,您來咱們家就是緣分,大冷的天來避一避風雪不是應該的嗎?幾位到屋裡歇着,這就去打酒。”
看他如此識相,馬匪們也不在多說什麼了。
溫菡玉隔着窗戶往外看,被姚師傅拉了回來:“阿玉,你莫要過去,一會等那些人進了屋,你跟回我竈房裡燒水去,千萬千萬不要往這幫人身邊湊。”
“放心吧,姚師傅。”
姚師傅其實想讓溫菡玉進地窖的,奈何李老伯說藏不下了,這哪裡是藏不下,想來把溫菡玉當做男子,不便跟兒媳婦呆在一起吧,這個節骨眼上,也來不及解釋那麼多,隻希望這些瘟神吃飽喝足了趕緊走。
來到竈房,溫菡玉開始燒火,燒火對溫菡玉來說并不是難事,以前她跟祖父在野外,也常常點燃篝火來取暖。
隻是她剛坐下,就被姚師傅在臉上抹了兩把鍋灰,溫菡玉明白,這是在保護她。
李老伯把屋外的三隻野兔兩隻野雞處理幹淨,又拿到竈房裡開始炖,此刻李春生也帶來了兩壇子酒。
四人七手八腳忙碌,房裡的馬匪們喝酒喝的正盡興,這些人的酒量很好,一壇子下去,沒幾個醉的。
其實,李春生離開後就把消息傳給了裡長,隻要把這幫人喝暈了,村子裡的人壯丁都過來,把這些人全都綁住送到柳河縣的縣衙,早就聽說,縣令大人對這幫馬匪深惡痛疾,若是把他們除掉,往後村子裡的婦人孩子都不用擔驚受怕了。
酒快被他們喝光了,卻沒瞧見人醉,看來剩下的酒不足以把他們灌醉,這些人身手好,手裡還有刀,即便等他們都醉了,他真的打起來也未必打的過,必須再做點什麼。
溫菡玉一直在燒火,鍋裡肉炖了好長一會了,香味四處彌漫。
李春生悄然進來,把一袋子菌子放進鍋裡煮,還小聲同姚師傅說了幾句話。
菌子放了之後,肉香味就更濃郁了,溫菡玉正納悶,對馬匪這麼好心作甚,他們這夥人燒殺搶掠,合該把他們繩之以法。
“這鍋裡的東西可千萬不要嘗試。”李春生對溫菡玉低聲道。
未等溫菡玉問其緣由,他就走了,溫菡玉看了一眼姚師傅,隻見他小聲道:“他在鍋裡放了有毒的菌子,不過吃不死人,隻管做事就行。”
香味傳到了外面,一個馬匪聞着味道來了,看見燒火的溫菡玉道:“哎呦,這位小哥夠賣力的,瞧把你這張臉燒的,跟個花貓似的。”
溫菡玉讪讪一笑:“這位爺,鍋裡的肉快好了,您再等一會,最多一刻鐘。”
見溫菡玉這麼識相,馬匪也沒做什麼,隻端着一碗酒坐在竈房門口的杌子上慢慢品,時不時的跟溫菡玉打聽村子裡的情況。
溫菡玉答的不利索,李春生唯恐漏出馬腳,告知溫菡玉是表弟,是來探親,被大雪困在這裡。
說完,又掀開鍋蓋,說肉煮的差不多了。
馬匪沒有那麼多講究,要求把肉一塊端上,李春生直接把肉盛到一個老石盆裡。
等李老伯和姚師傅把老石盆擡到桌子上時,這些馬匪又警覺了起來。
“你們不會放什麼不該放的吧?”
李老伯道:“怎麼會呢,要不我先嘗一嘗,如何?”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嘗了有什麼用,把那個燒火的叫過來。”
溫菡玉就站在門外,聽到裡面的動靜,李春生示意她不要去,溫菡玉也大緻明白,那些菌子雖然有毒,吃不死人,既然都到這份上了,畏畏縮縮的引起他們懷疑,不如孤注一擲。
她進了屋裡,拿起盤子裡一塊肉放進嘴裡,頻頻點頭:“肉已經爛糊了,各位爺,真的熟了。”
“這是什麼?”其中一人指着那些野菌子問道。
李老伯道:“這是我在山上采的野菌子,味道鮮美,我們平日裡都是拿她做湯用的,前些日子聽鄰居說,這用來炖肉,味道極好,前兩日還做了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