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灘的海,樹木的木。”艾葉在旁邊補充到。
“李海木在六樓的單人病房呢,604。”
“好,謝謝您。”
艾葉爬上六樓,卻發現門口圍着許多小混混,“你找誰?”
“哦,大哥,我找李海木,我是他遠方侄女,想來探望探望。”她還順勢将手上的花籃提了提。
領頭的小混混想了想,還是把她放了進去。
一推開門,就看見李海木正悠閑地翹着二郎腿看電視。
她進去的一瞬間,他顯然愣住了,“你來幹什麼?”
艾葉一時氣急,把果籃扔在地上,“來給你送點貢品。”
還沒走出醫院兩步,艾葉就收到了潘睇的電話,“艾姐不好了,剛剛有一群人突然闖進廠子亂砸,把貨都砸爛了!”
“砸成什麼樣了?”
“貨全砸爛了,他們本來還想砸機器,我說要報警,他們才走的。”
“你人沒事吧?”
“我沒事,但貨沒了。怎麼辦艾姐。年後就要交貨了。”
“貨的事我來處理,你把廠子關好,這段時間别過來了。”
“好。”
外頭的鞭炮響了一地,臨近十二點,煙花炸開的更加頻繁。
沈星穎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玩着電腦上的小遊戲,偌大的房子裡隻有她房間亮着一盞燈。
她隻知道爸爸出事了,但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媽媽每天基本要兩三點才到家,一回家就坐在沙發上哭,她每天都等着,不管多累多困都等着。
前幾天連外公外婆也跟着整日整夜不回家。
沈星穎不知道該怎麼問,但是心裡又忐忑不安。
淩晨兩點三十二分,開門聲響起。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我想等你,媽媽。”
艾葉不知道被什麼戳中了淚點,抱着沈星穎哭了起來。
原來,駱駝真的是會被稻草壓死的。
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為李海木輕傷涉及刑事犯罪,檢察院介入調查,一個月後就要開庭,民事訴訟解決完緊接着開刑事訴訟的庭。
艾葉配合着律師東走西跑,算算日子她也和丈夫已經半個月沒見了。
兩個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遙遙相望。
開庭的時候李海木沒來,交給律師全權處理了。
法官的詢問,原告的念詞,被告的念詞,鏡花水月般在耳邊掠過。
像極了一場虛無的夢。夢醒了,他們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其樂融融地吃着團圓飯。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法庭調查階段。
陳志行在大城市找的律師顯然比對方專業很多,切入口主要在土地的歸屬問題。
村長外出,隻有他媳婦李大娘的證詞。
艾葉提前找過李大娘,讓她務必實話實說。
“根據證人李春梅在XX年XX月XX日的證詞該土地收歸國有,從來沒有委托第三人照管。”
如果不是提前準備了承包證明,艾葉這一次就要輸在人性上了。
審判長的重錘敲下,一切塵埃落定。
沈佩因故意傷人判緩刑一年,賠償原告各種費用一十萬元整。
陳志行和艾葉去接沈佩時,才發現他消瘦了不少。
沈佩不知所措地撓撓光秃秃的頭頂,看着艾葉。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艾葉不自覺流了淚,上去緊緊擁抱他,“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陳志行拍拍沈佩的肩,“行了,在人家拘留所門口煽啥情呢。你們去把阿星接來,我也接上你嫂子和倆孩子,今晚到我酒店好好吃一頓。”
沈佩也搭上陳志行的肩,熱淚盈眶地看着他,“表哥,謝謝你。”
“哎呦,自家人,謝啥呢,趕緊回家收拾收拾,你要真想感謝我,把我大外甥女給我接過來,好久都沒看見了。”
“行,我們去接阿星。”
在那個監控還沒有發達的年代,沒有一個鏡頭會記錄住惡,還給良善之人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