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後的第一個晚自習，有人病恹恹地哀嚎，有人迅速投入戰場。

“羨羨，暑假有什麼安排？下一個假期可是暑假了。”沈星穎挽着餘斯羽的手腕問。

“先去外婆家住幾天，我哥要留在這裡備賽。”

“餘羲和？他還能參加競賽啊？”

“對，他要留下來備賽化學。”餘斯羽邊收拾東西邊吐槽，“但我看他最近的狀态不太好，可能懸了。”

“沒事，競賽在九月份，他還有時間。”

餘斯羽抿了抿嘴，“希望吧。”

謝芮蕊剛好從門口灌水回來，“他怎麼了？”

餘斯羽岔開話題，“芮蕊，你現在灌水怎麼都不叫我們了。”

“怎麼了？三歲小孩嗎，灌水上廁所還要結伴？”她眼神冷冷的，“我問你他怎麼了？”

沈星穎看氣氛不對，出來打圓場，“芮蕊，沒事，你别這麼兇。”

謝芮蕊盯着她冷笑道：“你又護着她。”

沈星穎不知道該怎麼回複，無措地拽拽她的衣角。

謝芮蕊甩開她的手拎起書包就奪門而出。

“阿星，我覺得芮蕊最近不大對勁。她這倆天總是早出晚歸的，有幾次直接沒回寝室。”

一中隔天查寝是慣有的傳統，學校怕打擾學生學習，于是定下隔天随機查寝，且查寝需要在十一點前完成的規矩。

“她夜不歸宿？”

餘斯羽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而且她每次回來的時候還帶着酒氣。”

沈星穎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外頭的聲音打斷了。

“表姐，出來下。”

沈星穎放下書包走了出去。

“怎麼了？”

“陳北潞他們放五天，她說她要來這找你玩，你看你有沒有空，今天晚上去車站接下她。”

沈星穎剛應完，嚴倩就抱着一堆試卷從後面走過。

“陳嘉陽，物理競賽好好表現，争取給我進國賽。”

陳嘉陽回頭，“好的嚴老師，我努力。”

聽到這話，她滿意地點點頭，又轉向沈星穎，“沈星穎啊，你當時要是待在理科班，今天這數競的名額也肯定有你的份。聽王老師說，你這次期中數學又拿了全校第一，你說說你可不可惜。”

沈星穎心亂如麻，連氣勢也弱許多：“謝謝老師們的厚愛，但學文科是我自己選的路。”

嚴倩無奈，搖了搖頭走了。

“說來也可惜，我們學校數學最好的都沒參加數競。”

沈星穎知道他說的是周以楠，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愧疚。

十四中自然是連競賽的名額也沒有的。

“其實我也沒你們想象這麼厲害，對于一些數學題，我也隻會死磕，在天賦這方面，我比不上周以楠。”

“是，天賦是挺重要的，像餘哥這樣的，每天上課随便聽聽，化學也能考好。”

沈星穎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顫，“不和你說了，我去收拾東西回家了。”

陳嘉陽也沒久留，她說完他就回去了。

回家路上沈星穎順便去車站接來了陳北潞。

她雖然人在這裡，但心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沈星穎問她，她也總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x：北北，十點鐘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艾葉今天加班，陳北潞也遲遲沒回家。

還沒等到陳北潞的回信，一個未知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您是？”她問的客客氣氣。

“是我。”男生的嗓音有幾分低啞。

沈星穎知曉來人，語氣一下子冷下來，“有什麼事？”

“對不起，前幾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氣了。我怕你真的誤會我，然後不理我，我更怕你不信任我。”

“我信不信有什麼緊要的，我本來對你來說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的想法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跟崔雅清清白白，她編排我的那些，寝室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你要是信不過寝室的人，我們也可以去查監控，我和她之間從來都是清清白白。沈語的事我也可以和你解釋。”

“你對餘叔叔要是有這個态度也不至于被打成這樣。”

“我無所謂，崔雅恨我，想報複我，我都沒意見。餘駿華怎麼看我，我也不在意，我最在意的是你。”

“噢。”少年真誠的語氣讓屏幕前的少女紅了臉，“還疼嗎？”

“不疼了，你原諒我我就不疼了。”

“油嘴滑舌。你今天跟誰學了這一套花言巧語？”

“我有感而發。”

“嘁，張蔚鳴在不在，我有事找他，你把電話給他。”

“你找他幹嘛？”

“肯定有事嘛，你快給他。”

張蔚鳴接過滿臉醋意的餘羲和遞過來的手機，更是惶恐。

“喂，小沈同學，咋了？我能給餘哥作證，他有什麼都不可能和崔雅有什麼的。”

“我不是說這個，你把手機的免提關了，我跟你說點事。”

張蔚鳴看了眼怒目圓睜的餘羲和，怯怯地關掉免提。

餘羲和也沒湊上去聽，默默走遠，“你們聊吧，我睡了。”

兩人說幾句，大多數是張蔚鳴在聽。

“在說什麼呢，臉怎麼這麼紅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陳北潞貼着沈星穎問。

“沒什麼，就是這個天氣有點熱。”沈星穎那手扇風，轉移話題，“你呢，你去哪了這麼晚不回家。”

這次換成陳北潞心虛，“沒去哪，就是那個在周圍随便逛逛。”

“和誰啊，你在這應該沒什麼認識的人吧。”

“沒誰，就我一個人随便走走，你說這附近風景确實不錯啦，哈哈。”

沈星穎知道她不想說，也不強求，“行啦，你自己出門小心點，這附近也是有小混混的。”

陳北潞向她比了個“OK”，“知道啦阿星姐姐，我争取下次早點回來。”

沈星穎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

陳北潞“哎喲”一聲，“那我也去洗澡喽。”

“行。”

沈星穎也準備收拾收拾睡了，一夜，她都懷揣着少女心事和對明天的期望睡着。

次日黃昏，她特意先回家換了一件橘黃色的長裙去那間熟悉的包廂。

“張蔚鳴，你看我這樣可以麼。”

張蔚鳴對她比了個“ok”，“小沈同學，你這一身，比穿校服還幹淨清純，活生生餘哥誘捕器。”

沈星穎瞥他一眼，不好意思道：“别瞎說。”

遠處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聲音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