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陶酥突然覺得餓了,便去廚房找東西吃。
廚房和從前一樣,二十四小時有她喜歡的糕點零食。
陶酥卻隻想吃碗熱乎乎的手擀面,這種東西不常備着,她轉了一圈,還是回三樓,去她的零食架上找了碗香菜桶面,直接泡着吃了。
陳婉瑩端着阿膠桂圓羹上來的時候就看見陶酥窩在病床前吃面,她吓了一跳,“太太,你才小産不久,怎麼吃這個。”
陶酥擡頭傻呵呵的笑,“突然想吃面。”
陳婉瑩放下手裡的碗,“我去給你煮。”
“不用不用,我吃飽了。”
“那喝點阿膠羹,補氣血。”
“嗯,好。”
陳婉瑩見她眼睛紅紅的,不免心中唏噓。
“太太别着急,陳醫生也說了,褥瘡不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陶酥吹着熱氣,自責道:“是我大意了。”
“不怪太太,你最近太忙了。”
“不出去了,以後就我和可可照顧媽媽。”
陶酥突然頓住,擡頭看向陳婉瑩,睜大了眼睛,“陳姐,你怎麼又叫我太太?”
陳婉瑩笑道:“先生吩咐的,他下午把大家都叫來,讓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照顧你。”
陶酥想不明白謝臨淵鬧什麼玄虛。
“那不行,我還想着跟你們說都不要叫我太太,也不用專給我做飯洗衣服,我和你們一樣,嗯,我現在是個租客,我會自己叫外賣。”
陳婉瑩笑出聲,“傻太太,那怎麼行,餓壞了你,我會心疼的。”
“可是我和謝臨淵明天就去領離婚證了。”
陳婉瑩不信,“先生說明天他搬回來住。”
陶酥壓根不信陳婉瑩的話,除非他是腦子壞掉了!
第二天陶酥去民政局的時候,就看見謝臨淵已經等在那裡,正站在門口打電話。
十分鐘後,兩個人極其順利的領了離婚證。
陶酥捏着手裡的本本,不自主想起那天登記時的場景。
眼睜睜看着謝臨淵大踏步離去,她突然有種想撲上去抱抱他的沖動。
從前吵架鬧分手,隻要她撲過去,謝臨淵總會把她抱起來,柔聲細語的哄她。
風吹起謝臨淵的衣角,他走的那樣潇灑,毫不留戀。
陶酥知道再也無法挽回,黯然裝好離婚證,轉身朝地鐵站走去。
司機老夏從角落過來,上前道:“太太,我送你回家。”
陶酥一驚,她思緒混亂,來不及拒絕,老夏已經替她打開車門。
回到陶然雅苑,陶酥下車道謝。
等她進了院子,卻看見草坪上鋪着聖誕圖案的地毯,落地窗上挂着雪花和鈴铛,客廳裡擺着兩米多高的聖誕樹,小七和鐘嫂正在往上面挂裝飾品。
陶酥愣了半晌,掏出手機才發現再過兩天就是平安夜了。
陳婉瑩向她招手,“太太,有新烤的餅幹。”
陶酥已經聞到了黃油的香氣,她心情轉好,幾步跑進去,完全沒注意到老夏開始從車上往下搬行李。
謝臨淵當天并沒有搬回來,陶酥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隔天陳醫生來換藥時,陶玉玲的創面已經開始愈合。
但由于長期不活動,肌肉瘦削,陶酥雖然經常按摩,效果卻不好,她想着再請個康複師,無奈囊中羞澀,已經請不起了。
想了想,陶酥打算先跟葉苗苗借點錢應急。打開手機銀行,卻看到上午有筆款項進來。
除了謝臨淵,自己并不認識什麼大款,陶酥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于是她笨拙的搜索了半天,捯饬了好一會,給對方把錢退了回去。
誰知沒多久,謝臨淵就另打了一筆款項進來。
“我最近可能要回來住,不上三樓,本月生活費已交。
陶酥最愛熱鬧,每年平安夜都是鐘嫂做一桌菜,大家圍在一起吃飯聊天拆禮物。
禮物通常都是陶酥和陳婉瑩準備的,那時候她手頭寬裕,常常送大家喜歡又舍不得買的物件。
現如今嘛,陶酥看了看卡裡的餘額,索性跑了一下午銀行,打算直接分錢給大家。
至于自己,陶酥還是向葉苗苗借錢請康複師來做治療。
等到晚飯時分,她先喂了母親,這才下樓和大家熱鬧。
小七和宋可可最年輕,拉着陶酥在聖誕樹下拍照。
鐘嫂和陳婉瑩忙着布菜,老夏把上個月摘的橘子拿出來,趙叔已經給大家倒好了紅酒。
“太太,别拍照了,快來吃東西。”
陶酥喊着宋可可把聖誕襪搬到餐桌上,舉起酒杯笑道:“辛苦大家照顧我,老規矩,每人一雙襪子。”
襪子很大,上面有名字。
小七先拿過來看,見裡面竟然裝了厚厚的幾沓錢,她有些懵,驚疑不定的看向陳婉瑩。
陳婉瑩倒很淡定,“謝謝太太的好意。”
負責園子的趙叔最高興,笑的直合不攏嘴,宋可可卻直接捂住了嘴。
她來了這段時間,才算是見識了富人生活。
“吃飯!”陶酥大喊一聲。
自從陶酥小産,衆人都是小心翼翼,此刻見她高興,也都放下心來,一起玩鬧。
正玩的開心,突聽門聲一響,有人喊:“怎麼也不等我,呦,今年這聖誕樹布置的好。”
衆人立時靜下來,陳婉瑩一看,卻是謝臨淵推門而入,他穿着黑色大衣,肩頭些許泛白,仔細一看,竟然是雪花。
“太太,先生回來了。”
陶酥一愣,随即笑道:“請聖誕老人入座,感謝他給大家準備的禮物。”
衆人看陶酥并無異樣,紛紛站起來給謝臨淵讓座,陳婉瑩已經替他拂去了肩上雪。
“哇,聖誕樹真漂亮,大家不介意我也來湊個熱鬧吧。”
謝臨淵身後閃出一人,她摘了帽子搓手,竟是顧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