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朝着她抱歉的笑。
陶酥當然不會生氣,這樣的場合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正要推說不舒服離開,謝臨淵卻大步過來拉起她的手,“嫂子,你們慢慢聊。”
他帶着陶酥就要離開,根本不理會朱宵和衆人的調侃,也沒和顧惟君打招呼。
朱宵臉上有些抹不開,不過她是知道謝臨淵脾氣的,惹急了他,難免場面更加尴尬,因此隻道:“好。”
衆人議論聲中,顧惟君卻突然越衆而出,“謝總稍等,我有話和你說。”
她不顧忌衆人,幾步上前,附在謝臨淵耳邊低聲絮語。
謝臨淵退了半步,皺着眉頭聽她說完。
然後,他松開了陶酥的手!
顧惟君講完便退開,又和朱宵低聲說了兩句。
謝臨淵目中隐有愧意,對陶酥道:“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家,夏叔叔在外邊等着。”
陶酥心裡空蕩蕩的,扯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好。”
謝臨淵又看了陶酥一眼,然後和顧惟君頭也不回的離開,衆人的議論聲更大了,甚至有人在低聲嗤笑。
陶酥站在那裡,聽着他們喧鬧,好像自己是個天大的笑話,應該立刻消失。
不,從前她不會被這種瑣事煩擾,現在更加不放在心上。
她得體的看向衆人,最終把目光落在朱宵身上,“徐太太,我有些餓了,失陪。”
朱宵顯然也沒料到謝臨淵和顧惟君兩人如此不顧忌,公共場合就丢下了自己妻子。
她是主人,不能過分厚此薄彼,因此道:“謝太太請便,我們家的松露巧克力還不錯。”
陶酥道謝離開,聽見人群中有人低聲笑語。
“天呐,她還能吃的下去啊。”
天塌下來,也是要吃飯的!
縱然有潑天的煩心事,隻要能吃塊巧克力,陶酥就會覺得沒那麼難捱。
朱宵沒有說謊,他們家阿姨做的松露巧克力确實味道不錯,口感細膩綿密,入口雖然是苦的,回味卻甘甜無比。
“謝太太心胸開闊,胃口可真好。”
陶酥咽下口中的巧克力,回頭卻見有人在身旁坐下,她覺得有些面熟,又多看了兩眼,才認出竟是剛才和顧惟君同來的男伴。
“彼此彼此。”陶酥指着此人手裡的蛋糕回應。
這人笑出聲來,“謝太太誤會了,我隻是顧小姐的合作夥伴。”
陶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人放下蛋糕,頗為疑惑的看向陶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該認識你嗎?”
“我們之前見過的。”
陶酥很努力的想了想,最終抱歉的搖頭,她有臉盲症,根本不記得眼前人是誰。
這人假裝難過的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生成謝總那般的模樣,才能入得了陶小姐的法眼。”
“你知道我姓陶?”陶酥吃完了手裡的蛋糕。
這種名利場上,陶酥的固定頭銜是謝太太,鮮少有人會稱呼她陶小姐。
“我不光知道你姓陶名酥,還知道你是申城大學的研究生,中醫内科專業,導師是梁雁菖。”
陶酥越聽越驚,面上已然露出戒備神色,“你到底是誰?”
這人輕笑道:“别害怕,我不是壞人。兩年前,我曾經去過你們科室講課,還記得嗎?”
陶酥再次搖頭。
這人有些無奈,“當時我的課件内容太枯燥了,你還幫我畫了幾幅簡筆畫。我。”
“哦,我記起來了!”陶酥拍手,“你是那個睡眠膠囊的醫藥代表。”
她聲音有些大,旁邊人不免多瞧了兩眼。
這人忙噓了一聲,從口袋裡找出張名片遞過來,“真是傷心,隻記得我是個藥代,卻連名字都忘了。”
陶酥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記起這人完全是因為當時熬夜畫了個通宵,事後還得了桶冰激淩,對這個人卻完全沒印象。
她接過名片,低聲念出來,“中極醫藥何洛峰,哦,你好厲害,已經是市場總監啦。”
何洛峰抱拳,“過獎。不如陶小姐已經嫁入名門。”
陶酥神色一暗,“别取笑我了。”
何洛峰勸道:“不必過于灰心,我看謝總氣度恢弘,不像是喜新厭舊的負心人。想來和顧小姐離開,隻是公事而已。”
“或許吧。”陶酥不想聊自己,“你和顧小姐?”
“也是公事而已。”何洛峰擺手,“陶小姐現在哪裡高就?長山中醫院?”
陶酥黯然,搖了搖頭。
何洛峰便不再問,指了指外面,“院子裡燈光不錯,這裡太氣悶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謝臨淵急匆匆的回來,卻不見了陶酥身影,他四處尋找,突然看見陶酥正和一個陌生男人在院子裡散步。
兩個人漫無目的走着,陶酥身上披着件西裝,那男子隻穿着襯衣,兩手舉起,似乎在描述什麼可笑的事情。
陶酥笑彎了腰,謝臨淵甚至看見她的耳環在震顫。
突然就覺得胸口堵塞,謝臨淵不想再看,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