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的護士資格證考試成績下來了嗎?”
“還沒有,小陶姐,你怎麼了?”
陶酥若有所思,“那你先跟着我走吧,我要搬家。”
宋可可沒見到陶酥砍橘子樹的壯舉,不過看她表情認真,不像是說着玩的,當即說道:“哦,好。什麼時候?”
“明天!”
陶酥完全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她先去洗手消毒貼上創可貼,然後就開始收拾行李。
隻帶必需品,所有的化妝品、包包和零食都不要。
她很快收出了一個行李箱,裡面有她的證件、電腦和幾件換洗衣服。
收拾到陶玉玲的東西時,她有些犯難了。
氣墊床、鼻飼管、導尿管,甚至心電監護儀都簡單,藥材市場都有賣,氧氣管道卻沒法弄。
先弄個家庭版吸氧機吧,陶酥看向母親,總會有辦法的。
“我能進來嗎?”謝臨淵站在門前,手上端着杯咖啡。
屋子裡很亂,陶酥把箱子拖到角落裡,收拾出一條小道,“請進。”
謝臨淵換了家居服,似乎也洗過澡了,頭發還帶着濕氣,他把咖啡送到陶酥面前,“魏師傅給你的。”
陶酥嗅到了巧克力的香甜,這才看清原來是杯熱可可。
她看看外面天色,竟然已經天黑了,怪不得肚子在咕咕亂叫。
“謝謝!”陶酥接過來,先抿了一小口。
“鐘嫂跟魏師傅說,吃點甜食,心情會好,但她知道你不喜歡小湯圓。”
謝臨淵站在床前,娓娓道來,仿佛下午什麼也沒發生。
“所以她央求魏師傅給你做的。”謝臨淵似乎在努力粉飾太平,甚至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陶酥還是那句話,“謝謝魏師傅,鐘嫂費心了。”
謝臨淵看着滿地的雜物,想要伸手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
陶酥看出他的心思,她推了個凳子過來,“坐會吧,我快收拾好了。”
“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嗎?”
“嗯。”陶酥撒謊。
哪有那麼多合适的東西,找不到合适的,自然有不合适的來将就。
“明天會下大雨。”謝臨淵語氣溫和,“我讓夏叔叔幫你搬家。”
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多!
陶酥喝了半杯熱可可,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捧着杯子,“不用,東西不多,我叫搬家公司。苗苗和可可都會幫忙。”
“不必和我客氣。”
陶酥笑了笑,她和謝臨淵确實很久都沒有這麼安靜的坐在一起,客氣的講話了。
“十九。”謝臨淵指着樓下,“它的籠子壞了,趙叔已經修好,不會再跑出來了。”
陶酥這才記起十九,“放它出來吧,讓它在這裡自由自在的過活。”
“你找的房子在哪裡,我明天叫陳姐和小七去幫忙收拾吧。”
謝臨淵有些局促,似乎在沒話找話。
陶酥看出來了,她放下杯子,問道:“謝臨淵,你到底想說什麼?”
“陶酥。”
謝臨淵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極認真的看向她,聲音裡帶着難以察覺的哀求,“不要搬走,好不好?”
這是陶酥沒有料到的,她了解謝臨淵,正因如此,她才覺得不解,“為什麼?”
“這裡是你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明天可以搬走!”
謝臨淵答非所問。
陶酥搖頭,太晚了。
“我不想繼續生活在這裡。”
陶酥語氣堅定,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謝臨淵知道不可挽回,有些懊惱的說道:“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也抱歉,我失控了。”陶酥想起自己的瘋狂,又覺得十分慶幸。
“不過,幸好,我砍了那顆橘子樹。”
陶酥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找到謝臨淵的電話,當着他的面删掉,又找到微信,删除拉黑,一氣呵成。
謝臨淵看着陶酥一通操作,愕然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個告别吧。”
陶酥很快就删除了謝臨淵的所有聯系方式,“你也換掉我的指紋。”
“就算離婚,也不必如此,我們總會再見的。”
陶酥不以為然,但她沒有強迫謝臨淵,她嘴角上揚,似乎在說,那可不一定。
謝臨淵坐不住了,他覺得明日以後,或許陶酥真的就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陶酥先起身,去陽台上收起母親的衣服。
謝臨淵跟着過去,擡頭發現,月色皎潔,叫人沉醉。
“月亮好圓啊。”謝臨淵指着天邊,“陶酥,你看。”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呢,陶酥順着謝臨淵的手去看,渾然沒有賞月的心境。
或許從前她經常和謝臨淵在橘子樹下賞月,她坐在他懷裡,數着星星吃橘子。
但是過去的事情,她突然不想記起,于現在的她而言,那都是沒有意義的過往了。
“我要繼續收拾東西了,你呢?”陶酥不再看月亮,轉身回了卧室。
這是在趕客了,謝臨淵隻好進來,他走到床前,“我和媽媽打個招呼。”
陶酥做了個請便的姿勢,把晾幹的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
她從前不太會做這些事,都是媽媽和陳婉瑩幫着她,但是母親幾次住院,她就學會了,而且分門别類,做的很好。
二十六寸的行李箱,被她塞得滿滿的,沒有一點多餘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