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膽大。”
因為胸膛疼的厲害,謝臨淵隻好讓陶酥躺在後座,幸好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小了,雖然路上還有積水,但是行人不多,很快就到了醫院。
車子直接開到急診,謝臨淵下車後讓陶酥别亂動,挂了急診号,醫生推着平車過來,将陶酥送到了CT室。
“我不要緊,别搶占急診資源。”陶酥很有公德心。
謝臨淵壓根不理會陶酥反抗,穿上鉛衣,陪着她進去做了CT。
然後再把她推回觀察室去等結果。
陶酥躺在床上,胸口疼痛已經輕了不少,“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下雨天,我很閑。”
陶酥哭笑不得,别說下雨了,就是下雪下冰雹下刀子,謝臨淵也很少休息。
他總是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文件,談不完的收購。
從前讀書生病的時候,她有次吃壞了肚子,在急診輸液,謝臨淵就抱着筆記本陪她。
陶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過來看見微弱的光,謝臨淵還在忙活。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是淩晨兩點鐘。
陶酥歎了口氣,她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在急診室裡被謝臨淵照顧一回。
半個小時後,謝臨淵去取片子,報告還沒有出來,急診醫生又出車了,他隻好先把片子拿回來。
陶酥伸手,“給我看看。”
“你會看?”謝臨淵質疑陶酥的專業水準。
陶酥不高興的撇撇嘴,“我好歹是個醫生。”
謝臨淵把片子拿出來,放到她眼前,“這樣看,别擡手。”
陶酥對着黑白膠片看了很久,她歪着頭,一直盯着某個地方,謝臨淵甚至以為她在發呆。
“看不懂?”
陶酥欲哭無淚,她最終伸出手,指向片子上的幾個地方。
“怎麼了?”
謝臨淵看陶酥難過的表情,也有些緊張。
“骨折,三根肋骨都斷了。”陶酥眼圈紅紅的,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覺得自己太冤枉了,好好地開着車,被人把車撞壞了不說,自己還骨折了。
而且當時大意沒有拍片子,現在去哪裡再找苦主。
檢查費、誤工費和營養費,找誰去要?
謝臨淵不太敢信,“真的假的?”
他不等陶酥回答,自己拿着片子去外邊找大夫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謝臨淵才回來。
“怎麼樣?”陶酥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看錯了。
“确實是骨折。”謝臨淵亦是表情沉痛,“我把照片也發給鄭昕了,确實是骨折,三根。”
陶酥以手掩面,難過的想哭。
“不過不要緊。”謝臨淵趕緊安慰陶酥,“隻要靜養就好了。”
“我知道。不用打石膏,不需要特殊治療,肋骨骨折,養着就好。”
“如果疼得厲害,也可以固定,還可以吃止痛藥。”
“謝謝!”陶酥可不想固定,引人注目不說,活動還不方便。
她怎麼能卧床靜養呢,診所還等着開業。
“你先走吧,我等會也回去。”陶酥再次逐客。
“你怎麼回去?”謝臨淵有些不高興,都這個時候了,陶酥卻隻想趕走他。
“我給葉苗苗發微信了。”陶酥拿出手機,“她等會會來接我,我把檢查費用發給你。”
“四百五。”謝臨淵倒是不客氣,找出自己的二維碼,“先加個好友吧。”
陶酥立刻醒悟,縮回手,“你找你的收款碼。”
“我不會。”謝臨淵坦蕩蕩。
這點陶酥倒是相信,畢竟謝總都不會用手機買藥。
“那下次吧,下次,我找現金給你。”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像謝臨淵,随身揣着現金了。
謝臨淵沒有拒絕。
她說下次,那就下次再見好了。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隐隐能聽見隔壁心電監護儀的聲音。
陶酥向外看去,隔着玻璃窗,能看見天黑了,雨已經停了。
急診室門口突然忙碌起來,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對面路口有些積水,夜燈照下來,一片斑駁,就像是電影裡的場景。
這樣的雨夜,适合傾吐心事,也适合相擁取暖,并不适合享受孤獨。
謝臨淵上前兩步,想幫陶酥再蓋蓋被子,卻從玻璃窗那裡,看見了葉苗苗的身影。
緊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人,何洛峰!
謝臨淵的臉色不太好看。
陶酥卻突然開了口,“最近我常常做夢,總會夢見從前的事情。”
謝臨淵轉過頭,看向陶酥,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陶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知道和你沒關系。”
“可是,我很想那個孩子。”
謝臨淵一震,呆在那裡,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