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何洛鋒,謝臨淵收起笑,招了招手,“何副總來了。”
何洛鋒闆着臉上前,“謝總,陶酥。”
陶酥見是他,拿出一份文件來,“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和你聊聊後續合作。”
何洛鋒指着被搬出去的櫃子,苦笑道:“還有什麼可聊的,陶酥,你也太急着給我定罪了吧,我知道是中極醫藥的錯,是我監察失職。但你也要聽我解釋解釋,每個中藥品牌都不能保證自己的産品百分之百是正品。”
他幾乎一夜沒睡,樣子狼狽,看起來很苦惱,下巴上也有胡須冒出來。
謝臨淵聽他說完,忍不住要上前,卻被陶酥伸手攔住了。
“我自己來。”
陶酥把文件放到桌上,平心靜氣的開口,“何副總,這是你父親派人送過來的終止合作協議書。剛才這些工人,也是你父親找來的,要求今天務必要把所有的中藥都送回公司。”
何洛鋒猛然擡頭,不敢置信。
“為什麼?”
他一時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這些剩下的中藥裡還有假冒僞劣産品?
何洛鋒不敢細思,想到自己的話,又覺得愧疚,“對不起,陶酥,我。”
“不必抱歉。”陶酥打開協議,翻到最後一頁,“何總給了不菲的賠償款。”
“這!”
“而且。”陶酥歎了口氣,坦白說道:“即使何總不提出終止合作,我也會的。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何洛鋒低頭苦笑,他拿起那份協議看了很久,喃喃道:“承諾賠償,不對外公布,即日起終止合作,好,很好。”
“謝總!”他突然看向謝臨淵,“你一早就知道了?”
“不太早,昨晚知道的。”謝臨淵如實答道。
昨天下午才出了檢測報告,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沒有聲張出去,晚上知道,也不算晚了。
足夠謝臨淵安排一切的。
事實上,謝臨淵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會議室。
對手曝出假藥,讓幾個總監異常興奮,大家都吵嚷着立刻公關,這次一定要把中極醫藥釘死在恥辱柱上。
謝臨淵很謹慎,先問消息來源,“是從哪裡曝出來的,消息可靠嗎?”
“謝總,可靠,是我的一個老同學。”市場部總監拿出pad,找到一份檢驗報告遞過來,“您看,他們送沉香去檢驗,上面寫着中極醫藥樣品。”
謝臨淵仔細翻閱了這份掃描報告,臉色卻越來越深沉,張翼在旁邊瞄了一眼,看到了送檢人赫然竟是陶酥兩個字!
“這次還不整死他們!”
“這怎麼能叫整人呢,我們不過是披露事情真相而已嘛。”
“對啊,我們也是為了申城百姓的健康着想。咱們可是正義使者!”
“謝總,我現在就去挖這件事,肯定把他鬧大,鬧得滿城風雨,不管是誰在給中極醫藥賣假藥,一定告到他傾家蕩産。”
“嗯哼。”總裁助理張翼清了清嗓子。
謝臨淵先看他,“你感冒了?”
張翼無辜,“沒有。”
謝臨淵把pad還過去,“售賣假藥是大問題,我們先從自己内部做起,從今天開始,都給我排查光正醫藥的産品。”
衆人完全沒料到謝臨淵這個思路,不免有些遲疑。
“至于中極醫藥的事情,我會再跟進,回頭再讨論。”
散了會,還有人小聲議論,“謝總怎麼回事啊,我記得上次中極醫藥曝出假藥,他可是半夜喊大家來加班,痛打落水狗啊。”
“謝總高瞻遠矚,豈是你我能琢磨明白的,等着瞧吧,這次中極醫藥事死定了。”
“嗯哼。”張翼又咳了一聲,帶着憐憫的眼光,看向這幾個準備大幹一場的人。
開玩笑,假藥八成就是從家門口診所流出去的。
你們還想把謝總前妻搞得傾家蕩産,哎,真是嫌命不夠長啊。
“張總助,您怎麼了,真感冒了?我這裡有感冒藥,給您一盒?”
張翼翻個白眼,感冒藥他有一抽屜好吧,上次過節發的福利,還沒開始吃呢。
送走了何洛鋒,陶酥也有些難過,她看着空曠的地面,半天不說話。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謝臨淵邀請她,“我們出去吃些甜品吧。”
“好啊!我請你。”陶酥沒有拒絕,“上次請了一半,還是你付的錢,這次我請你。”
“真的?”謝臨淵受寵若驚。
“當然!”陶酥去找包包,“我今天中午團的券,榴蓮和牛自助!”
“呃!其實可以我請你!”
謝臨淵絕對不是個重口味的人,他對所有又香又甜但是又臭的東西都不太感冒。
陶酥笑彎了腰,她又記起自己的螺蛳粉門神了。
轉過頭去看,門神隻剩了一張,她又有些傷感,深深的歎了口氣。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别說是吃榴蓮了,就算吃刀子,謝臨淵也奉陪到底。
自助餐在頂樓,由于陶酥團的是最高價檔位,所以有個小小的隔間,還算是安靜。
榴蓮跟和牛都需要先下單,陶酥知道這些自助餐的壞毛病,因此直接各自點了五份。
“吃完再點吧。”
“你不知道,這種店,我要是分開點,等我吃完了,第二份也上不來,問就是廚師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