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拿起飲料,“謝總,多謝你的關照。”
謝臨淵苦笑,“應當是我謝你才對,否則我也不會開辟中藥這個賽道。”
“中醫藥雖然是個好賽道,但是公司裡肯定有很多人不願意去做吧。”
謝臨淵雖然是總裁,但光正醫藥畢竟不是他的一言堂,隻怕公司内部阻力不孝。
謝臨淵不願多談,“是有些小麻煩。”
“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件事。”陶酥意有所指,“而是中極醫藥的事情。”
謝臨淵挑了挑眉,“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以你從前的行事風格,肯定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謝臨淵笑道:“瞧你說的,好像我多奸詐一樣。”
“在商言商,這都不算什麼。”
陶酥心中很感激謝臨淵,如果他将這事曝光,再找幾個記者添油加醋的深挖一番,肯定是對光正醫藥有益的。
但是家門口診所,大概就要倒閉了。
“後續怎麼樣,要我幫忙嗎?”
陶酥搖頭,“這批沉香才出的問題,幸好它太貴了,我開的比較保守,目前隻找到趙倩這一位苦主。”
“不過你放心,中極醫藥承諾會承擔所有賠償。”
“那就好!”
謝臨淵喝光了杯子裡的劣質咖啡,他口中發幹,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好像話都說完了,路,也走到盡頭了。
陶酥擡頭,她雙眸清亮,兩頰紅紅的,盡管累了一天,她好像還是很有精神。
“要不要我做個總結?”她笑着問。
謝臨淵心中不想,但他沒有拒絕。
“好。”
陶酥深吸一口氣,“就到這裡吧。”
“我們認識也有六七年了,有過很多開心的日子。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始終不後悔相識。”
“但是就到這裡吧,我不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因為你,我媽媽才能又陪了我那麼久。”
陶酥想了想,似乎是下定決心般,歎道:“媽媽去世以後,我回過老家,也去過别的地方,在那裡像是旅遊度假般,吃吃睡睡,走一走逛一逛。隻有我一個人,開始很惬意放松,時間久了,就覺得空虛無聊,日子很難熬。”
“人活着,總要做些事情的嘛,不能混吃等死。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城市生活,所以回來了,既然在這裡,我們就總會遇見。”
“我嘗試過把你當做普通的朋友,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肯定不行。你并沒有放下執念。”
“所以現在,該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往後我們,就再也不要見了吧。”
“我不想和你再重新開始,重複一遍昨天的故事。”
謝臨淵張口欲言,他想說,不會再重複以前的悲劇。
但是他發現,自己保證不了。
他在陶酥那裡,沒有信譽。
陶酥再次舉起飲料,她歪着頭,笑着邀請謝臨淵碰碰杯。
“咖啡沒有了。”
陶酥把飲料倒進謝臨淵的咖啡杯,“謝總,一醉泯恩仇吧。”
謝臨淵喝了半杯摻着咖啡苦澀的飲料,被迫離開了陶酥的世界。
就像當初,他非要遠離那段婚姻,逼着陶酥離開一樣。
冬天的風,凜冽如刀。
謝臨淵失魂落魄的進了車子,茫然開了出去。
前方,突然沒有了目标。
他也不知道要開到哪裡去。
在那條看不見光明和未來的路上,他一直向前開,開了很久,很久。
何洛鋒在短暫的頹廢後迅速振作,他大刀闊斧的在公司内部改革,已經很久不來診所了。
陶酥的日子清淨了下來。
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的中藥公司,談合作時重點敲定中藥材質量問題。
光正醫藥也派了新人來洽談業務,謝臨淵再也沒有出現過。
陶酥有時會坐在診所裡發呆,外面陽光正好,曬進來,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她也會懷念那些舊時光,但畢竟,昨天的日子,不能留給今天來過。
方子開出去一張一張,陶酥不再滿足隻做零食和奶茶,她開始總結經驗,發表文章,嘗試開發新的成藥。
宋可可的複習事業同樣如火如荼,她們的小日子過的踏實充足。
偶爾深夜睡不着,兩個人就會打越洋視頻,騷擾葉苗苗。
很快就要過年了,葉苗苗不打算回來,她把父母給的機票錢拆成了兩半。
一半給宋可可報了個強化學習班。
另一半給了陶酥。
陶酥曾考慮過讓宋可可休息一段時間安心準備複習,但被她拒絕了。
“小陶姐,我這樣不耽誤學習,強化班也是年後,都是晚上的班。”
陶酥想了想,又問:“那你過年還回家嗎?”
“回的!”
宋可可沒有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