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依舊坐診看病,但閑暇之餘,不再是翻書整理病案,而是每天都跑去不遠處的酒店。
吳曉變得越來越開朗,會追着她喊姐姐,還會來給她送飯,陶酥忙的時候,他也會來診所幫忙。
連宋可可都和他逐漸熟悉起來。
陶酥又去了趟墓園,她跟母親聊了很久,突然又有了親人,猝不及防之外,她也感覺到了久違的幸福。
陶酥甚至有種讓他們一直住下來的沖動。
她很想趕緊賺錢,去買套小房子,讓他們住在自己身邊。
“吳曉,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陶酥忙完手裡的病人,過來找吳曉聊天。
吳曉突然一陣慌亂,他收起手機,“姐姐,你要趕我們走嗎?”
“當然不是!”陶酥趕緊澄清,“我是看快過年了,想問問你們是回老家,還是在這裡?”
“在這裡。”吳曉又迅速的否定了自己,“我要回去問問爸爸。”
“那好,你們先商量,我好準備年貨。”
宋可可替陶酥高興,“這下我回老家不用擔心你了,小陶姐,哪裡也别去了,就在這裡過年吧。”
陶酥點了點頭,她本來都想好要旅行過年了,但是現在父親和弟弟都在身邊,她終于又覺得申城還是那座溫暖的城市。
“陶酥,你忙什麼呢?”何洛鋒打來電話,“工作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将近年關,他忙的腳不沾地,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陶酥拒絕了,“我還是想好好開診所。”
“真遺憾啊,那方子的事情?”
“這個可以。”
“好,年後我去找你,咱們細聊。”
陶酥挂了電話,一點也不遺憾,她現在要賺錢,還是診所能賺的多些,等年後給吳曉找個工作,到時候她付首付,讓吳曉自己還房貸就可以了。
可能是從小不在一起長大,陶酥的計劃裡并沒有自己也住進去的打算,所以,兩居室就夠了。
下午休息,陶酥正打算盤點中藥,卻見吳春勝推門進來。
“陶酥啊,你忙不忙?”
陶酥放下手裡的藥材,“我不忙,您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母親年輕時受苦離婚的原因,她始終無法開口叫他爸爸。
有時候看着他垂垂老矣很可憐,卻又始終張不開嘴。
“是這樣!”吳春勝看了看左右,确定沒人後,“你能不能給我點錢?”
陶酥前天才給了他錢,不過她還是問道:“您要多少?”
“一萬!”
陶酥吃了一驚,“您要這個錢做什麼?”
“我。”吳春勝雙手交叉,“這不是要過年了嗎?要路費,回家親戚朋友間還要送禮。家裡的老房子也太舊了,不能住人了。”
“小弟說,你們打算留在這裡過年。”
“他,他胡說的。肯定要回老家過年。”
“小弟還說,家裡的田地都沒有了,也沒多少上門的親戚。”
“這個死孩子!”吳春勝罵了一句,“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陶酥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還是耐着性子問:“您能跟我說,這筆錢到底做什麼用的嗎?”
“這個,你就給我吧。”吳春勝急道:“就當是提前給的生活費嘛!大不了我們不住賓館了,你把住店的錢給我,我去橋洞底下睡覺。”
陶酥察覺出不對了,她搖搖頭,“您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給這筆錢的。”
吳春勝耍無賴,“就問你要一萬塊錢,就這麼磨磨唧唧,這麼多年,你該給的贍養費也不止這個數目吧。”
陶酥的眼神冷了下來,她看着自己的父親,“可是這麼多年,是我媽媽把我養大的。”
“嘿,你這個小妮子!”吳春勝一拍桌子,人也站了起來。
“叔叔,有話好說。”一直在二樓的宋可可聽見動靜,下樓來勸了一句。
吳春勝立時換了副笑臉,“不好意思,吵到你溫書了。”
“沒關系的,叔叔。”
宋可可又看向陶酥,“小陶姐,要我幫忙整理中藥嗎?”
“不用,你回去溫書吧。”
等宋可可走了,吳春勝又陪笑,“我知道我沒管過你,你就當是給弟弟的嘛,他可是你親弟弟。”
陶酥無奈的歎氣,“我也實話實說,我手裡現在沒這麼多錢。”
“你開這麼大診所,怎麼能沒錢。”吳春勝絲毫不信。
“我是今年才開業,錢都壓在這裡了,還沒怎麼回款呢。”
“那,你不是嫁了個有錢老公嗎?我聽隔壁村的說,你媽媽戴的那個镯子就值好幾萬呐。”
陶酥變了臉色,陶玉玲從前有個玉镯,是謝臨淵有次拍賣會上拍下來的,确實價值不菲。
她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道:“您告訴我這筆錢做什麼用,我可以去借!”
“哎呀,你這豪門闊太太還要說借,是怕我搶你錢嗎?我就要一萬,放心啦。你是我女兒,我還能害你嗎?”
陶酥拿出手機,找到離婚照片遞過來,“我兩年前就離婚了。”
“這!”
吳春勝顯然大吃一驚,他看了好幾眼,“這,怎麼能離婚呢,你怎麼能離婚?”
他想了一會,又問:“是不是這個人在外面有女人,他有沒有給你生活費,你當初應該讓他淨身出戶。”
“沒有。”陶酥斷然否定,“沒有第三者!”
“而且我簽了婚前協議,離婚的時候,我一分錢都沒拿到!”
吳春勝失魂落魄的走了,顯然是不能接受陶酥離婚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