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所謂的想到辦法,就是指她親自操刀,拿起化妝刷,給三個人的形象來了個大改造。
陸煜祺自然沒有見識過唐霜以前大學時期的手藝,從進警局跟着唐霜之後,就沒見過唐霜化過妝。
哪怕連第一次烏龍的相親事件,唐霜也直接素面朝天地這麼直接來了。
也就之前辯論賽的決賽,不知是出于對決賽的尊重,還是老王的要求,唐霜才勉強塗了個有增白遮瑕效果的防曬,外加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根潤唇膏給塗了。
這已經是他見過唐霜化妝化的最厲害的樣子了。
所以當陸煜祺看見唐霜一手拿着粉底液,一手拿着美妝蛋,就要對他下手的時候,陸煜祺心裡還是有些猶疑的。
“師傅,要不你先給李思遠畫?”
唐霜是無所謂誰先誰後的,給陸煜祺先來無非是陸煜祺是他們三個人裡面需要畫的最少的,本身就不需要大變活人級别的改變,再加上陸煜祺年輕底子好,所以畫起來是最省力的一個,所以唐霜才準備獻給陸煜祺畫。
不過現在陸煜祺提出來讓李思遠先,她倒是無所謂,看向李思遠,李思遠放下手中閱讀的文獻,走過來坐下,摘下眼鏡閉上眼:
“你畫吧。”
至于化妝這一技能,自然是哪怕博學廣識如陸煜祺,也無法領悟透徹的一門高深學問。
他坐在旁邊,看着唐霜又是上底妝,又是上陰影,一會兒美妝蛋一會兒粉撲一會兒刷子一會兒小剪刀。
臉上妝容完畢後,唐霜又從她今天帶過來的工具箱裡面拿出來尺寸型号各不相同的卷發棒,插線加熱,燙起李思遠的頭發來十分專業。
等到給李思遠的頭發噴上緻死量的發膠之後,唐霜把讓陸煜祺友情贊助的一套西裝遞給了李思遠:“去換上這套。”
李思遠低頭看了眼手上拿着的西裝:“如果是正裝的話,我自己也有的。”
實際上他并不是很想穿陸煜祺的衣服。
陸煜祺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唐霜開口問他來借,他還不想借給李思遠呢。
唐霜倒是說的直接:“你是要扮霸道總裁,人靠衣裝馬靠鞍。”
人賭場那邊負責檢查的人自然是慧眼如炬,穿的什麼衣服背的什麼包,都能給看清楚品牌價格,又或者私人訂制的質地款式。
按陸煜祺的話說,實際上資産到位了,那這些檢查就是形同虛設,穿着超市短袖踩着人字拖也能進。
可問題是,他們是僞裝淺進去偵查的,所以越方便越刻闆印象,就越好。
李思遠換好衣服出來之後,陸煜祺終于明白,他從方才看李思遠化好妝之後,就一直揮之不去的熟悉感是什麼了。
李思遠這妝發配上這套西裝,再戴上他那金絲邊眼鏡,加上他面無表情的俊臉,渾然天成的冷峻氣質,實在太像陸思琪愛看愛磕的那種現代言情劇裡面,在商業帝國中呼風喚雨的霸道總裁了。
很有那種手一揮,就天涼王破的既視感。
這種先入為主的既視感太過于強烈,以至于哪怕是他現在看李思遠,都不會往李思遠是警察這方面去想。
陸煜祺看向唐霜的神情多了絲崇拜:“師傅,你真的好厲害!”
唐霜往自己手背拍粉撲,拍的啪啪作響,一甩頭:“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每年的分局彙演市局彙演是怎麼逃掉的?”
唐霜作為一名女警,作為一名才貌雙全的女警,自然在剛入隊的時候就遭遇老王和分局政工的連番轟炸,什麼合唱團什麼樂隊什麼表演。
婉婷的事情之後,歌她是不想再唱了,吉他貝斯都不想再彈了,但是化妝這個技術倒是可以用來逃表演用一用。
所以化妝的手藝倒是沒有生疏,倒是因為每年都要畫那麼些個,反而精進了不少。
特别是給男人畫。
誰讓他們這行最多的就是男人呢。
唐霜讓陸煜祺坐到自己面前,對他輕聲說讓把眼睛閉上。
陸煜祺能感受到冰涼的小刀在自己的眉骨上劃過地輕微刺痛感。
唐霜溫柔小聲地說:“如果痛的話就和我說哦。”
修眉刀是冰涼的,唐霜的指尖是溫熱的。
化妝刷的刷毛是柔軟的,唐霜湊近打量他臉,和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是濕熱的。
陸煜祺覺得自己的心中有團火在燒。
“好,睜眼,接下來我們畫眼線,可能會有點癢,不要眨眼哦。”
唐霜拿着眼線筆在陸煜祺的眼睛周圍勾勒着線條,為了避免陸煜祺晃動影響眼線筆的走勢,她伸出一隻手卡住陸煜祺下巴,專注地進行着眼線的工作。
動作是又快又準的,唐霜嘴裡的話說出來卻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同平常的慵懶又或者審訊時的冰冷不同。
化妝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陸煜祺能夠聞到唐霜身上殘留着的昨晚洗澡時用的沐浴露的香味,還是他上次發工資時買的那瓶。
近到陸煜祺能夠看清唐霜臉上的細小絨毛,在日光燈的照射下籠上一層暖黃色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