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确實糟糕透了，可……關店他們怎麼活？

江海低低重複：“關了吧。”

*

另一邊，林舞雲是被林宗堔派人接到了他在林宅外的住所。

留話，在他到之前哪都不許去。

林舞雲起先坐立不安，等得久了，也隻能磨了性子、抱膝而坐。客廳有一面大大的窗戶，她靜靜看着窗外正在起的高樓，心裡随着時鐘滴答滴答度過。

終于，林宗堔回來了。

剛開完會，拆了領結徑直去吧台倒酒，方杯落下，林舞雲說：“讓我走。”

“你先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林宗堔少有的嚴肅。

林舞雲垂頭，不願說。

林宗堔問她：“是賴傑誤會你了，對嗎？”

林舞雲不語。

林宗堔神色一凜：“小雲。”

“是我喜歡他。”林舞雲輕輕啟口。

林宗堔：“……”

林舞雲看了哥哥一眼：“你應該明白。”

“我不明白。”林宗堔不可理喻，“那個賣水果的？臉上被燒成那樣你喜歡什麼？你不惡心嗎？你是不是瘋了？”

“哥！”林舞雲一改之前的平靜，“你别這麼說他！”

“你們到哪一步了？”林宗堔問得直白，微微蹙眉，“小雲，你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

在他看來，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幹出這種事。

“我們沒有。”林舞雲站了起來，坦蕩看着哥哥，“我如果需要看心理醫生也不是因為他。”

林宗堔一錘定音：“斷了吧，如果賴家有需要，你在警方那裡幫忙說兩句，這件事，必須以他騷擾你定案，這樣對你最好。”

“對我好還是對林家好？”林舞雲問他。

林宗堔：“都好。”

從小到大，林舞雲一直仰望着林宗堔，直到此刻，她認為她走在了他前面。

“我們不能這麼對他。”她很急促地說，“即使是你也不可以。你不知道他有多難，哥，你不知道……”

江海啊，從一個兵王成了世人懼怕讨厭的模樣，不是他的錯。這世上沒有公道，在我這裡，我給他一個公道。

話說半截便斷了，剩下的，隻能說給自己聽。

因為她保證過的，會替他保守秘密。

“我究竟不知道什麼？”林宗堔有些不耐。

林舞雲搖搖頭，不說了。

林宗堔對她很失望，根本想不到從小就乖巧的妹妹會做出這種事。

“小雲，你太任性了。”

林宗堔眼裡有一股銳利的厭棄，他這幅樣子，與林正清十足十的相似。

林舞雲縮了縮肩膀。

她一直害怕這麼一天，哥哥不站在她這邊。

這一天，終于到了。

那種被抛棄街頭餓肚子的感覺席卷而來，林舞雲狠狠摳了下指節，問：“我能走了嗎？”

林宗堔歎了口氣，不經想起年幼時，有一天回家，妹妹不見了，他隐約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明白自己不該多說話，他忍了好幾天，一直到林舞雲被送回來。

那天，他在家中看見了髒兮兮的妹妹，那一刻，愧疚令他無法擡頭，從此，隻要林舞雲是這樣的表情，林宗堔就會心軟。

他到底沒有勉強，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