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朱槿睡得并不安穩,魔物頻現,考慮到要隐藏身份,朱槿沒有出手,等附近的除魔師将一些魔性較強地解決後,她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生物鐘醒得早,大腦差點宕機,比上班還累,她頂着兩個黑眼圈,開始深深想念她安逸的家鄉了。
朱槿睡眼惺忪拿起手機給龍井發消息:
【朱槿】:師父醒了喊我。
【龍井】:醒了。
朱槿從床上坐起來,沒想到龍井醒得這麼早。
【朱槿】:那我們今天去西湖逛逛?
【龍井】:好。
當初朱槿訂酒店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離西湖更近,而不是杭城體育館。她承認,她有些私心,想離她師父的家近一些,倒也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單單是覺着這樣龍井會喜歡。
龍井在她面前表露出喜歡的東西很少,唯一偏愛的隻有吃食中的面食。
秋日的早晨朱槿裹着毛衣也覺得有點涼,她縮了縮脖子,嘴裡吃着酒店隔壁小吃街早餐攤買的雞蛋灌餅,加了雙蛋和烤腸的,香得很。
她扭頭看龍井,龍井單手插着褲兜,另一隻手拿着豆漿喝着,晨曦落葉梧桐下,身形挺拔,眉眼如畫,跟拍海報似的。
“帥哥,你的也好了。”攤位的老闆娘說。
“老闆,給我吧。”朱槿伸手替他接過了餅,她嘴裡塞得滿滿的,陷入了沉思,同樣的雞蛋灌餅,他的怎麼這麼大一個!
“老闆,你是不是搞錯了。”朱槿天真地看向老闆娘。
“沒有,不小心加多了。”老闆娘樂呵呵多看兩眼龍井。
朱槿這下懂了,她把餅遞給龍井,哀怨地看他,就跟上大學時候一樣,食堂阿姨給男孩子打菜永遠不會手抖。
龍井瞧她的這個眼神,似有若無地笑了下。
最終這個雞蛋灌餅,也進了朱槿的肚子。
十五分鐘後,朱槿望着緊閉的杭園大門沉默了。
不是因為他們來得太早,而是因為園内遊客棧道短期維修,從今日開始需要閉園一周,閉園的立牌從東邊每隔兩米一直擺到西邊路口,生怕遊客看不見。
龍井在朱槿身邊站着,朱槿瞥兩眼他的神情,好像也沒有很失落。
朱槿想着,龍井沒失落也可能是因為他有空就偷偷回家,而且每回都記得給她帶土特産——小金豆。
“哎。”朱槿突然歎口氣。
不管龍井想不想進去看看,她是真想進去,她想看看西湖是什麼樣的,她隻在手機裡和龍井的夢裡見過。
龍井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側過臉看她時,瞧見她腮幫子稍稍鼓起,臉上帶着郁悶。
“想進去?”龍井問她。
朱槿雙眼立刻有神了,她期待觑着他:“可以嗎?大白天我們瞬移進去不會被發現吧?”
“誰說我們要瞬移進去。”龍井往西側走去,“跟我來。”
朱槿聽話跟上。
龍井帶着朱槿七繞八繞,來到了西邊的一個五星級的公廁。
朱槿有些為難:“師父,不會是公廁後面有什麼密道,你讓我‘偷渡’過去吧,雖然這公廁是五星級的,但是……”
龍井睨她眼,想不通她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他往前走,敲了下公廁旁邊保潔屋的門,門打開了,從裡頭出來個穿着清潔服的老婆婆,龍井低頭與她說了些什麼,又從口袋裡拿了兩張百元大鈔塞進了老婆婆的口袋,老婆婆笑逐顔開,熱情地給他們二人帶路,于是乎,朱槿就那麼水靈靈地從保潔員出入的側門正大光明進了杭園。
兩人在杭園裡走着,景色目不暇接,這裡種的花草樹木是季節輪替生長的,即便如今是秋天,依舊有花兒燦爛開着。
“師父,這個進園的辦法你是怎麼知道的?”
“無意間看别人這麼進來過。”
龍井自是不會告訴朱槿,昨日他就聽見這兒要閉園,心裡猜想着朱槿一定會來,于是隻能豎着耳朵四處聽牆角,終于被他聽到了個花錢的就能進的路子。
這事兒本來很簡單,帶着朱槿瞬移也能進,隻不過兩個人目标太大,青天白日,被人發現就不妙了。
朱槿轉念一想,說:“這婆婆幹這事兒不會被人舉報吧?”
龍井:“她是旅遊局局長的大姨。”
朱槿詫異又震驚,得了,又是來體驗民間疾苦的大姨,她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站在指示牌前,朱槿用手指着路線:“沿着這裡往前走,就能瞧見西湖了。”
說完後,她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回頭看龍井,“師父,這裡是你家,應該你帶着我參觀才對。”
龍井送了她兩個字:“不熟。”
西湖是他出生的地方,杭園可不是。
千年前這裡僻靜幽深,寂寥無人,不似現在詳細規劃了個什麼勞什子的景區,日日熱鬧非凡。
朱槿隻好臨時抱佛腳,充當了本次遊園的導遊,在二人路過了千古亭,武山石,望月彎,爬了個很長很陡的高坡後,終于,他們站在坡峰眺望到了浩遠甯靜的西湖。
亭台樓閣點綴,黃葉綠蔭交替,朝陽映湖面,波光泛起,望不到盡頭。
遠遠地這麼看了會兒,朱槿覺得自己胸懷都寬闊了。
龍井陪着朱槿停留了會兒,又繼續下坡而去,朱槿步伐緊跟,也不落後。
從這兒開始,龍井便一直走在她的前頭,朱槿跟着他的步伐,他駐足,她就跟着停下來欣賞,他繼續,她也跟着繼續走。
走走停停幾回後,龍井讓到了一邊,說:“你坐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