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問她願不願意,他别無他法。
龍井的吻再次落下,朱槿閉上了眼睛,眼角挂了滴眼淚,龍井看見了,他頓了頓,嘴唇碰着她的淚水,怎麼嘗,都有些苦澀。
都哭了……
是不太願意的吧……
朱槿的經脈活絡起來,血液也開始在身體裡正常流淌回轉。
龍井的每個動作都十分溫柔,甚至他嘴唇的輕顫她都能一分不差的感覺到,肌膚相觸的每個地方都被神力慢慢滋養着。
明明這番溫暖,朱槿卻覺得萬分難受。
她想過會在很多情況下和龍井做這種事情,沒想過契機居然是因為這個……
而且還這麼悲怆……
她難受是因為她逼得龍井沒有法子,隻能出此下下策,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幹不出來的。
現在他使着這下下策,處處小心謹慎,每個舉動都在違背着他心裡的那些四方神的底線,他的思想道德定然在無盡拉扯,心裡的天使和惡魔混打一氣,分不出個勝負。
朱槿心酸,一個四方神被她拉下神壇,這戀愛沒談幾天,又被她惹得這樣慎之又慎,她可真是瘟神。
想到這兒,她不自覺聳肩,龍井嘴唇碰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察覺到她的微顫,龍井擡頭再次對上她的目光,這回朱槿已經睜着她的大眼睛在看他了,他愣了愣,避了下她濕潤的視線。
怎麼還不敢看她了?
朱槿動了下嘴角,沒有力氣,還是說不出話。
她視線追随着龍井,見他再次俯下身,她反倒不敢再看了,她阖上雙眼,眉頭微微皺着,龍井時不時擡眸瞧她兩眼,通過她細微的神情辨析着她的情緒。
朱槿的掌心是霜化的水還是她緊張的汗水,她也分不清了。
再這樣下去,她這個頂天立地的大女子娘又該發出不該發的聲音了。
她忽然慶幸,星宿抽離的後的霜寒讓她此刻說不出半句話。
當龍井的手肘再次撐到她耳邊,她的那些瑩瑩繞繞才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她嘴唇微張着,思緒無法凝聚,這回呼出的,都是熱氣,覆蓋着的霜雪化成水後再也無法凝聚起來,床褥都被融化後的霜雪弄得濕濡。
可是到這兒……都還沒真正開始……
龍井這下終于敢對上她的目光,她面頰泛紅,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最終浮了個笑。
她想讓他知道,她沒有一點不願意,不願意他覺得是犯了什麼大忌。
若是犯忌,也是她挑起的。
若這是壞事,那也是她願意做的。
他低頭含住她的嘴唇,唇瓣摩擦兩下,聲音沉悶的厲害:“這法子……若是放到千萬年前……就算是雙修了……不過我也沒見被人使過……你知道的……神生來就是孤寂的……”
朱槿都聽不下去了,耳根子紅得徹底。
她動了動下颚,主動碰了下他的唇瓣。
龍井一愣,沒想到這法子,還頗有成效,比他從心口輸送神力的效果高了百倍。
“我……”朱槿用氣音說,“不……不怨你……”
她松口氣,總算是能正常地說句話了,不然龍井得郁悶死,要是他真心思過重抑郁了,今日的那些抗抑郁的藥,也有他一份,就是不知道治人有效,治神是不是也那麼有效了。
龍井垂眼笑了下,“怨我也無用,做都做了。”
朱槿閉眼,還是害羞的,她沒法做出什麼大動作,也躲不起來,隻能當鴕鳥,兩眼一閉,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身體還是基本被龍井把控着,朱槿理論知識其實也從小說、電視劇或者其他不正當的視頻裡見到過。
可第一回實踐起來,終歸不像别人一樣身經百煉。
她皺着的眉頭一遍遍被龍井吻着,能看得出,龍井想讓她好受,可惜兩人都僵硬的厲害,朱槿是真僵硬,龍井是無從下手的僵硬。
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随意……”朱槿攢了好久,才終于又說出了話。
她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她都照單全收,總比我顧及你,你也顧及我,這樣不上不下好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槿腦袋撞到床頭的時候,人算是徹底清醒了。
龍井一吓,手擋住她的腦袋,朱槿這下笑出了聲。
“我好像……好很多了……”她說話也利索了,“但是挺疼的……”
龍井看着她,十分真誠:“這樣的事情,之後怕是也不少,若是今天你覺得夠了,身體現在也無礙了,可以停一停。”
朱槿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嘀嘀咕咕說:“再試試吧……也沒好全呢……”
龍井挑眉,“你不是說疼?”
“腦袋疼……”她示意剛剛撞了腦袋。
“别的不疼?”
朱槿抿嘴,氣鼓鼓的,她不想說。
龍井終于笑了,那種悲怆赴死的氣氛沒了,他終于寬下心來,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你沒事了就好……”
朱槿趕緊破壞他的這種情緒:“我好,我好得很,比任何時候都好。”
他見她嬉皮笑臉,就想逗她欺負她。
然後,朱槿腦袋又撞到了東西,不過這回撞的是龍井的手。
潮濡氤氲,周而複始。
朱槿恍惚的時候,聽見龍井溫柔把弄着她的發絲說:
“怎麼從前未發現,我龍井的井,是你井宿的井。”
“我興許生來,就是要與你有關系的。”
她身體疲憊,就要睡過去,迷迷糊糊接着他的話:“好像是哦……也算是命中注定呢……既然我們天生一對……你又是四方神……那我豈不是可以仗着你的威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沒有應話。
眼神卻溫柔至極,滿心滿眼都是她。
這一世既是因你活着,若是你要,為你呼風喚雨,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