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心中感慨,還提什麼宮鬥,光是宅鬥她就受不了。
上輩子在辦公室裡被連連坑害,這輩子她隻想安安穩穩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為免暴露身份,房中并無他人,一頓飯吃的極是歡快。
衛忠興放下筷子,淡然道:“從前的衛時雨,放蕩不羁,惹是生非,常常鬧的阖府不甯。”
衛時雨不解的看向父親。
衛忠興握住女兒的手,歎道:“恬恬,我不是讓你學那個孩子胡鬧,但求你能随心所欲。”
“阿爹!”
衛忠興又看向衛夫人,“夫人,讓恬恬多陪陪咱們。”
衛夫人颔首,“都聽老爺的。”
衛時雨茫然道:“阿爹,你是什麼意思?”
“此生不必成親,但如果你能遇到如意郎君,阿爹阿娘也絕不攔着你。”
衛時雨又驚又喜,她上輩子就不想結婚,無奈父母怕她老來無依,終究還是跳進了婚姻的墳墓。
如今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低下,待嫁了人,還不知怎樣光景,若是能一直不成親,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跳起身來,抱住父親,“謝謝阿爹!”
衛夫人亦笑道:“好啊,咱們好好過這一世。我這幾日閑着,想了幾個小菜,趕明兒做給你們爺倆吃。”
朱姝上輩子是個幼兒園老師,工作不忙,平日最喜下廚,近些天看着廚房有許多沒見過的菜蔬,極感興趣。
“阿娘,你開個菜館好了。反正阿爹有錢。”
衛忠興笑道:“好!這衛府的飯菜,實在不合胃口。”
時下菜肴多以煎煮之法烹饪,葷腥油膩,缺鹽少辣,饒是衛忠興喜食肉類,也克化不了。
衛夫人喜道:“當真?”
“自然。”衛忠興拍拍女兒肩膀,“恬恬若是歡喜,也可以開個醫館。”
衛時雨忙道:“不成,不成,再等些時日。”
她本是中西醫專業出身,如今重操舊業倒也并無不可,不過想再讀些古籍,練練手再來坐診。
衛忠興沉吟道:“也好,我先來開個藥鋪,待明日和劉管家商量商量。”
天呐,衛時雨突然感覺有錢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衛時雨今年還不到十五歲。
鄭恬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五歲。
爛漫天真,沒心沒肺,縱情恣意!
渾然不知生活真正的模樣。
後院的牆砌起來後,如夫人們在牆下哭哭啼啼了兩天,再多一天的樣子都不肯裝。
又過了兩日,如夫人們換了新裝,興高采烈的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夜色深沉,星子璀璨,衛時雨躺在房檐上,遠遠瞧着後院景色,心懷舒暢。
月事已淨,她失血過多,渾身都懶洋洋的。
北邊一陣風吹過來,衛時雨不由打了個噴嚏,身體失了平衡,竟然自檐頂咕噜噜的滾了下去。
衛時雨驚呼一聲,伸手胡亂抓尋,卻連個瓦片也沒抓住,到底摔了下去。
“啊,英雄救美呀!”
衛時雨腦中突然閃現出影視劇情節,祈禱着有人飛來抱住她,再緩慢的轉個圈圈,吐出粉紅的泡泡。
正胡思亂想,突覺腰上一緊,整個人似乎橫了起來,衛時雨睜開眼睛,卻見一人單手提住了她,雖然不甚浪漫,到底不會摔成肉醬。
衛時雨心中竊喜,正要開口道謝,卻聽嘭的一聲巨響,竟是自己被重重擲到了地上去。
真疼啊!
她摔的周身骨頭如散架,卻見此人立在身前,對她置若罔聞,卻對着另一邊恭敬道:“侯爺,是個姑娘。”
衛時雨掙紮着起身,揉着酸痛的胳膊,氣道:“你這是何意?”
“半夜聽牆,你又是何意?”
聲音悅耳,還有幾分耳熟,但衛時雨卻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立時閉上眼,捂住雙耳,“我在自家院牆歇息,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瞧見,你們快走,快走!”
衛時雨心中恐慌至極,她突然記起衛府隔壁是個荒院,誰想到她竟然摔到了鄰院來,或許還撞破了什麼驚天秘密!
“千萬别殺我滅口!”衛時雨心中默念,誰知隔了許久也沒動靜,她慢慢睜開眼,卻見眼前正對着一張笑臉,唬的她大叫一聲,又閉上了眼。
“呵,本侯竟生的如此吓人麼?”冷笑聲傳來,呼吸盡在咫尺。
衛時雨心知躲不過去,索性放下雙手,坦然對視,卻見此人膚色白皙,生了一雙丹鳳眼,薄唇翹起,分明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他冷冷看着衛時雨,眸中無半分暖意,似乎随時都能說出個“殺”字。
衛時雨識得此人!
當初她被人群毆時,正是此人在一旁煽風點火,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