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逍遙侯在聽戲的時候遭人行刺,經密審後,竟然是戶部金部司侍郎陳棟的内弟。
夏停雲大怒,帶着人打上戶部。
這戶部侍郎得了風聲,早早躲了出去。
戶部尚書孫敏甯點頭哈腰的賠罪。
逍遙侯賴在戶部衙門的院子裡,半躺在塌上,聲稱自己受了驚吓,非要找陳棟要個說法。
孫敏甯陪笑道:“小侯爺,陳棟并不知曉此事,不知者不罪!”
“怎麼?非要本侯死了,才能誅他三族?”
孫敏甯冷汗直流,“不敢,不敢!侯爺吉人天相。”
夏停雲摸着自己胸口,歎道:“本侯一條命已然去了半條!”
孫敏甯見逍遙侯面色紅潤,語聲有力,哪裡像是生病的模樣,他一面心中罵他無恥,一面賠笑臉。
“把人帶上來!”夏停雲不耐煩了。
孫敏甯一驚,隻見楊順拖着塊血淋淋的東西進來。
“這,這是什麼?”孫敏甯連退了兩步,指着地上的東西發抖。
“陳棟内弟。”夏停雲心不在焉的說道:“真是沒有用,受不住刑。”
隻見地上這個人手腳都沒了,一身衣衫全是黑紅的血,勉強能辨認出個腦袋來,他身上爬滿了蚊蟲,發出陣陣惡臭。
更可怕的是,這人還發出呃呃的聲音。
“竟然沒死!”孫敏甯捂着口鼻後退,“這,快拿走!”
夏停雲笑道:“敢刺殺本侯的到底是誰,當真還不好說,既然他不松口,我怎麼能叫他死了?”
“去叫陳棟來吧,兩相對峙一番,也好還他個清白。”
“侯爺,小侯爺!”孫敏甯快要跪下來求人了,他屏退左右,在夏停雲耳邊小聲說道:“陳棟,可是太後娘娘的内侄啊。”
“哦!”夏停雲如夢初醒,“既然如此,本侯隻好帶着他進趟宮了。”
“進,進宮做什麼?”
“當然是去請太後娘娘主持公道!”
孫敏甯大驚失色,忙道:“不可不可,如此污穢,豈不驚吓到太後。”
“來人啊!這個逆賊以下犯上,冒犯侯爺,拖下去處置了。”
孫敏甯一聲令下,已有兩個人搶上來,夏停雲冷冷瞧着,不動聲色。
楊順穿着布衣,這兩人壓根沒将他放在眼中,探手便來拿人。
楊順手上一動,已将那囚犯提了出去,腳上踢出,隻聽啪啪兩聲響,這兩人已然摔将出去。
“怎麼,孫大人是急着滅口嗎?”
逍遙侯揮手,“楊順,走,帶人去找太後喊冤!”
“侯爺侯爺,饒命!”孫敏甯真是怕了這個活閻王,“楊棟确實是奉旨出京辦事了,下官代楊棟向侯爺請罪。”
“侯爺若有吩咐,下官無不從命。”
夏停雲歎道:“那便将這賊人扔在此處,等楊棟回來再行處置。孫大人,每日給他一碗清粥即可,餓不死的。”
“這。”孫敏甯左右為難,“這人在此處,衙門裡還如何辦差啊。”
夏停雲道:“正好給旁人警醒警醒,刺殺本侯,到底是什麼下場。”
孫敏甯不願得罪這位逍遙侯,當下隻是一個勁的賠罪。
“哎,這後半輩子怕是不良于行了,本侯素來清廉,這往後怕是。”
“侯爺!”孫敏甯聽見這尊活菩薩言語之中有了松動之意,忙道:“下官願奉上薄禮賠罪,請侯爺千萬笑納。”
夏停雲冷笑道:“孫大人是在诓騙本侯,前些時日,朝堂之上,您還給陛下哭窮呢。”
孫敏甯忙道:“慚愧!戶部銀錢确實不多,陳棟正是出門籌措銀兩,為陛下分憂。”
“但下官尚有俸祿積蓄,願給侯爺買酒壓驚。”
夏停雲笑了笑,對着楊順道:“你帶人先退下。”
楊順道是,提着那賊子去了。
孫敏甯暗自松了口氣,“侯爺,請入内叙話。來人,将侯爺擡進正堂,千萬仔細,别碰了侯爺傷口。”
他明知逍遙侯裝病,卻還是給足了他面子。
孰料這位夏侯爺道聲不必,竟然自榻上一躍而起,徑自進屋去了。
孫敏甯在身後連連搖頭,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逍遙侯這麼不要臉的。
“侯爺,您喝茶,下官這就去取銀子,您稍候!”
孫敏甯恭恭敬敬的親自奉上茶,然後轉身去找銀子去了。
夏停雲半分也不着急,就坐在那裡優哉遊哉的喝茶。
不一時孫敏甯便拿了個錦盒回來,他雙手奉上,“請侯爺過目。”
逍遙侯半點也不客氣,拿過錦盒,堂而皇之的當着孫敏甯的面打開。
錦盒之内,是厚厚的一沓銀票。
夏停雲約莫數了數,總有萬兩之數,他拿着銀票看向孫敏甯,“孫大人是去銀庫取的?”
孫敏甯忙道:“下官不敢,銀庫所有,皆屬朝廷,便是再借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呐。”
“侯爺不知,銀庫裡哪有什麼錢啊。連年征戰,戶部就是個空殼子。”
“這幾年,下官帶着人司銀庫、緞匹庫、顔料庫清點才發現裡面皆是損壞的東西,哎,戶部這攤子爛賬,實在是理不清啊。”
“孫大人。”逍遙侯阖上錦盒,“我不是皇上,這裡也不是朝堂,您不必對着我哭窮。”
“是,是,下官糊塗了。”
“孫大人可不糊塗。”夏停雲拿着錦盒道:“戶部雖窮,您的腰包可鼓的很呐,否則哪裡來這麼多銀子。”
“戶部尚書俸祿才多少,你就是攢上十年,也沒有這許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