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滿頭皆是冰冷的元子,當此之時,她突然被激起了怒氣,奶奶個腿的,這窩囊氣誰願意受誰受,她是忍不下去了,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死個痛快!
她甯願死,也不想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活着!
她胡亂的把臉上元子抹去,指向秦姣娥道:“公主不知,真正勾引小侯爺的另有其人。這位秦娘子,當日為謝小侯爺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許,人都摔到小侯爺懷裡去了。”
秦姣娥又驚又怒,急道:“你胡說,我沒有!”
衛時雨反正已經豁出去了,“你敢指天誓日的發誓說,你不喜歡小侯爺?”
“你敢說,你從沒想過嫁給小侯爺?”
“當日百花宴,給小侯爺抛荷花的,難道沒有你?”
“我!”秦姣娥被一頓搶白,竟然語塞。
衛時雨大聲道:“你若當真問心無愧,為何不敢發誓?”
她轉向公主道:“殿下,我不過是一介醫女,就是去侯爺府做個奴仆,也不夠身份。如何能威脅到公主?”
“倒是這位秦娘子,家門顯赫,出身高貴,若當真要嫁給小侯爺,隻怕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秦姣娥有些慌了,連忙來拉如意衣袖,“你别聽這個賤人挑撥離間,她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如意一把甩開她,紅着眼問道:“姐姐,連你也來和我搶?”
“我沒有!我沒有!”秦姣娥急着辯白,“若有此心,叫我不得好死!”
如意長籲了口氣,冷冷看向衛時雨,“你是皇後嫂嫂的人,我不殺你。桑枝,找人劃了她的臉。”
“沒了臉,就不能勾引人了,扔出去!”
立時便有兩個丫頭上來按住了衛時雨,桑枝正要将人帶走,如意卻忽然道:“慢着!”
衛時雨暗自松了口氣,盡管她知道自己心存妄想,還是盼着這位公主能回心轉意,或者突然來個地震,或者天上劈個雷吧,總之若能叫她逃過此劫,怎樣都好!
如意自桌案上拿出一把匕首,擲到秦姣娥懷裡,“你去!”
秦姣娥茫然接過,“我?”
如意坐回去,看着自己的指甲,懶懶的道:“姐姐不是恨極了她麼,此番正好出口惡氣。”
秦姣娥打小也是嬌生慣養,從沒動過刀槍,此時握着匕首,竟突然有些害怕。
如意冷笑道:“有本宮在,怕什麼?”
“你若當真不喜歡夏哥哥,就替本宮了結了她。”
秦姣娥拔出匕首,慢慢靠近衛時雨,惡狠狠地道:“是你逼我的,是你!”
“哈哈!”衛時雨突然大笑,“賊喊捉賊,當真可笑!公主,你今日應當連這位秦娘子的臉一起毀了,否則他日必定後患無窮!”
“你!”秦姣娥大怒,持着匕首就對着衛時雨砍來!
那兩個丫頭見秦姣娥全無章法,隻怕那匕首要砍到自己身上來,吓得趕緊松了衛時雨躲開。
衛時雨驟然脫身,趕緊滾向一邊避讓,秦姣娥這一下刺了個空,匕首直直紮在了氈毯上。
秦姣娥也被激出了狠意,拔起匕首又對着衛時雨砍過來。
衛時雨躲避不及,肩上被她刺中,秦姣娥吓了一跳,匕首也脫了手。
衛時雨大聲喊痛,腳上跟着踢出,一腳踹在秦姣娥小腹上。
“公主,要幫幫秦娘子嗎?”桑枝怕秦姣娥吃虧。
如意卻笑的開心,“不許動,看她們兩個打架,不是很有趣麼。”
“你們兩個好好打,不管是誰打死了誰,本宮都不計較!”
秦姣娥吓了一跳,衛時雨卻中正下懷,反正今天讨不了好去,不如先出口惡氣再說。
她再踢一腳,秦姣娥吃痛,衛時雨趁機将秦姣娥推開,騎在了她身上,扯着她的頭發,一拳打在她臉上。
秦姣娥痛的哇哇大哭,衛時雨也嘶哈嘶哈的喊手疼。
她被哭的心煩,撿起地上的匕首,對着秦姣娥刺過去。
秦姣娥大喊:“公主救我!我當真不喜歡小侯爺!”
如意笑了笑,沖着桑枝使了個眼色。
桑枝會意,上前一腳踢到了衛時雨,“綁起來!”
兩個小丫頭取了繩子,立時将衛時雨五花大綁起來,嘴裡也塞了抹布。
秦姣娥爬起來,上前對着衛時雨好一陣厮打。
“姐姐是國公之女,何必自失了身份!”
如意揮了揮手,立時便有宮人持杖上來,将衛時雨摁倒在地,一杖擊了下來。
衛時雨隻覺胸口一窒,身後火辣辣的疼痛,剛才挨的拳腳比起這杖刑,當真就如撓癢癢般。
她渾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第二杖打下來,疼的她恨不得立時死去。
堪堪挨了十多杖,衛時雨已然神志模糊,大汗淋漓,她心中想着,幸好堵住了嘴,否則隻怕要哭着求秦姣娥饒命了。
如意起身,踱步至衛時雨面前,笑道:“這不就老實了。”
她看向秦姣娥,“姐姐現下再動手吧。”
秦姣娥本來不敢動手,此番被衛時雨一通打,早已失了理智,當即拿着匕首靠近衛時雨,先是一腳狠狠踩在她右手上,“你當日辱我,給我下毒,可是用的這隻手?”
衛時雨隻覺指骨都要斷了,她痛的哀嚎了一聲,汗水糊住眼睛,隐隐看見那匕首閃着寒光貼到了自己臉上。
難道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嗎?
衛時雨突然覺得自己太任性了,忍忍不就好了麼,為什麼要激怒權貴?
爸爸媽媽還在等着她回家呢。
可是,衛時雨的眼淚滾下來,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是個現代人,即使被扔進了古代的熔爐裡,骨血仍舊融不進去。
有些事,是甯死也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