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順請了聖旨回來!
衛時雨精神大振,指着眼前幾人,“聖旨來了,你們還不退下!”
這幾人面面相觑,正自猶豫,隻聽長箭破空之聲響起,又有一人應聲倒下!
衛時雨這才看清,原來是有人在外面射箭。
“姑娘!”
伴随着長箭,先闖進來的竟然是翠屏。
她長劍揮出,隔開衛時雨眼前數人,接着又有十多人闖進來,對着這些死士一陣亂砍。
這些人穿着灰布粗衣,各個黑巾蒙面,顯然也不是禁軍。
外面喊殺聲不斷,卧房之中也亂成一團。
衛時雨幹脆找了個桌案頂在頭上,守在夏停雲身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時雨覺得像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閉着眼,不敢細思外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殺戮遠比她想象中更為殘忍。
倒在她面前的屍身,讓她漸漸麻木!
忽聽床闆一動,竟然是床底的江毅爬了出來,撿起地上的刀,就朝前面砍去。
“你有傷!”
衛時雨大喝一聲,卻引得旁人朝她殺來。
她趕緊一縮脖子,将案幾舉到頭頂,啪的一聲響,那桌案立時碎成數片。
“救命!”
衛時雨大喊一聲。
翠屏立時沖過來,擋住了一記長劍。
衛時雨縮在後面數人頭,眼見己方又落了下風,正要拉着夏停雲逃跑,忽聽一聲長嘯!
房中之人隻覺耳中鳴響,立時回身,隻聽風聲閃過,似有人闖了進來!
這幾人揮刀便砍,但眼前之人仿佛遊魚般滑不沾手,眼見着刀到了身上,竟仍被他躲開了。
長刀入肉聲再次傳來,衛時雨一陣膽寒,隻見眼前幾人紛紛倒地,還有一人頭被削去了半個!
站在她面前,渾身浴血,滿身殺氣的,正是楊順!
衛時雨驚喜交加,“大夥退下,翠屏,侯府的人都退下,聖旨真的來了。”
這些灰衣人都極聽衛時雨的話,立時退後數步,擋在她和夏停雲面前。
楊順見房中已無大礙,執刀走向門邊,對着要沖進來的死士就是一刀,瞬時将人看成了兩半。
衛時雨捂嘴驚呼,隐隐生出些恐懼之意。
隻見楊順面不改色,橫刀立在門前,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當真是人來殺人,佛來殺佛!
不到一會的光景,他面前的地上已堆滿了屍山。
那些悍不畏死的刺客,竟然也有了遲疑。
“聖旨到!”
外面忽的湧出大批禁軍,“聖旨到!”
衛時雨長籲口氣,聖旨總算是到了。
翠屏低聲道:“姑娘,我帶這些人先走。”
衛時雨一愣,“他們是誰?”
“是劉管家派來護衛姑娘的!”
直到人都走遠了,衛時雨仍是一頭霧水,劉管家?
她仔細想想,怪不得适才危急之時,隻見晴紅,卻不見了翠屏,原來是去找劉管家搬救兵了。
劉管家絕沒有銀錢養這些人,那就是父親!
衛時雨突然記起父親從前說過商人自保之道,原來是養了這許多護衛。
沒有哪個朝代是允許商人私養護衛的,是以眼見禁軍前來,這些人不敢露了行藏,才匆匆溜走!
大批禁軍源源不斷的趕來,這些死士若要再跑,已然來不及了,楊順索性關上了門,任由外間厮殺,跑過來問衛時雨,“侯爺怎樣?”
衛時雨掀開棉被,卻見夏停雲正自昏睡着,當即歎了口氣,“沒死,陛下來了嗎?”
“陛下令我先帶人趕回,聖駕稍後就到。”
衛時雨點頭,“先将侯爺挪去清淨的地方,他傷口崩裂,要重新換藥。”
“你去瞧瞧無恙姐姐和晴紅,她們都受了傷。”
“夫人寬心,這些事情都交給我。”
等隆慶帝趕來時,侯府已然收拾出來,但地上血流成河,後院山石傾倒,仍是一片觸目驚心。
天子腳下,堂堂侯府,竟險些被人血洗。
有司衙門聞訊而來,見到此景,駭的連連磕頭。
“朕人還沒出城呢,就有賊人敢如此嚣張,宋大人,這可是你的治下。竟是如此動亂,朕還敢将一身安危交與你嗎?”
“皇上恕罪,微臣罪該萬死!”
實在也怪不得這位宋大人,就是他派人守在此處,也未必能擋住這一撥撥的刺客殺手。
此時楊順上前,禀道有傳旨太監被羁押後院。
隆慶帝令人将太監和禁軍帶上來。
那傳旨太監跪地求饒,“皇上,老奴是太後親派來的,請侯爺進宮,誰知侯府之人膽大包天,竟敢扣押我等。”
隆慶帝看了眼那傳旨太監,淡然道:“你是哪個宮的?竟然敢僞造懿旨,當真是膽大包天。”
傳旨太監一愣,随即道:“皇上,老奴是賈遠啊,昨日您來太後宮中,才給您奉過茶。”
“賈遠昨日告老還鄉,今日你就敢矯旨行事。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