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停雲去陪戶部尚書吃酒去了,不在府中。
他隻帶了兩個小厮,剩下的兩個小厮和金彩都被叫了來。
這兩個小厮,一個是那廚下管事鄭媽媽的兒子,叫書香,一個是外頭莊子管事老劉的孫子,叫做文彥,都是家養的。
此刻三個人都跪在秋林苑裡,誰也不承認自己偷了東西。
“夫人,我打小就跟着小公爺,絕不會偷東西。”
“夫人,我跟着祖父,不知道經手過多少好東西,怎麼會偷小公爺的玉帶?”
“你呢?”衛時雨喝了口茶,看向金彩。
“我沒偷!”
金彩隻有這一句。
衛時雨歎氣,“左右近身伺候的就是你們幾個,你們若是沒拿,那玉帶難道自己飛了不成?”
書香機靈,忙道:“夫人,王良他們兩人今日跟着小公爺出去,未必就不是他們偷的。”
“還有,小公爺昨日宿在,宿在送爽齋,想來那裡的丫頭小厮們也脫不了幹系。”
衛時雨笑道:“你們說的極有道理。”
“多謝夫人明察秋毫。”
“晴紅,你帶着人先去這幾個人房裡搜查。翠屏,你去把送爽齋的丫頭都叫來。”
文言急道:“這,夫人不可,我沒偷東西,為何也要搜查?”
“既然沒偷,還怕搜麼?”
“這……”
書香和文言兩個相視一眼,卻是誰也不敢再多說,隻有金彩,昂然跪在那裡,毫無畏懼之色。
衛時雨仔細看了她幾眼,便道:“都别跪着了,起來吧。”
“謝夫人!”
不一時翠屏便押着兩個丫頭過來,大泉小月自後跟随,少不了又是一頓絮叨。
“姐姐,天大的冤枉,我這兩個丫頭最是老實,怎會偷小公爺的玉帶?”
“正是,昨夜小公爺雖歇在送爽齋,卻不曾用過什麼玉帶。”
衛時雨打個哈欠,看了地上兩個丫頭一眼,“就隻這二人?”
“姑娘,還有幾個粗使丫頭。”
“一并帶來!”
“是!”
大泉小月見狀,低聲商議了半日,那小月趁着衛時雨不備,便要溜走。
“來都來了,坐下喝口茶吧,也好與我一同審審,還你的丫頭們一個清白。”
衛時雨揮手,“把院門關上,隻許進,不許出!”
小鹿自應承着去了。
小月變了臉色,“姐姐這是何意,難不成還要關押我們?”
“我勸兩位省省力氣吧,小公爺又不在,唱戲給誰看?”
衛時雨半倚在榻上,“左右小公爺昨日就見了你們幾人,不是你做的,便是他做的。”
小月不服氣,“焉知不是小公爺自個兒丢了。”
衛時雨笑道:“小公爺昨日回府還有,今日一早出門就沒了,那可是禦賜之物,他就是再不小心,也不至于賞給雨花閣的姑娘吧。”
大泉忽道:“我當真不知,小公爺昨日并未歇在我那裡。”
“阿姐!”小月頓足,“你怎麼說這樣的話。”
大泉卻低着頭道:“我說的本是實話。”
衛時雨一笑,對她姐妹二人争執隻做不見。
不一時翠屏便将那幾個粗使丫頭都抓了來,晴紅也搜了許多物事回來。
“可有玉帶?”衛時雨見晴紅拿着個包裹。
晴紅答道:“沒有,卻有許多金銀之物。”
“哦?”
書香連忙磕頭,“夫人饒命,都是小公爺素日賞的,絕無偷盜之物。”
“此事回頭再議。說說吧,你們幾個,可有人瞧見小公爺的玉帶?”
衛時雨對着送爽齋的幾個丫頭詢問。
“我連正屋也不曾進過,不知有什麼玉帶。”
“我也沒見過,昨日是碧蓮姐姐伺候小公爺睡下的,問他就是了。”
“夫人,冤枉啊,小公爺昨日并未束什麼玉帶。”
幾個小丫頭胡亂攀扯,當真是好不熱鬧。
“胡說,明明就是你,還跑到我們這裡炫耀,說小公爺歇在你們那裡了。”
“你才胡說,小公爺一早出門,難道不是你們姨娘伺候的?”
“你個小蹄子,誰叫你說些沒用的。”大泉一個耳光打過去,地上的小丫頭立時抱着臉哭起來。
小月在那裡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呢,小公爺怎麼一早就走了,原來是去阿姐那裡。”
“誰叫你日日霸着小公爺!”
“明明是阿姐沒本事,小公爺不願去你那裡。”
房中頓時一通亂,衛時雨笑吟吟的聽着,看來這大泉小月也生了嫌隙,聽兩個人的意思,是夏停雲常去小月房中,這才引得姐妹兩人反目成仇。
也不知是誰先罵了句,衆人竟然厮打起來,你薅住了我的頭發,我扯斷了你的衣帶。
“好了!”衛時雨大喝一聲,往地上摔了個茶盞,“都給我住口!”
衆人一愣,立時停了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