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遠……禦青王的妹妹?”獨眼龍馬上反應過來,“在哪?”
姓夏的顫抖着舉起手。
“你他/媽的混蛋!”怒火充斥着我的胸膛。我使出渾身的力氣,随手摸到個玉佩,在他指向郡主前狠狠砸了過去。
姓夏的被震住了,竟忘了閃躲。玉佩正中腦袋。他眼皮一翻,也昏了過去。
“你這婆娘,你他娘……”獨眼龍朝我沖了過來。
短短幾秒,我已想好了對策,當即大吼一聲:“你敢動本郡主試試!”
獨眼龍腳步一滞,錯愕的瞪着我。
我用力壓住心虛感,強撐着與他對峙。手臂痛的擡不起來,大顆汗珠又砸了下來。
但我沒有辦法,金寶鴦的屍體就躺在一旁。我知道,如果郡主被發現被俘,或許結果也是如此。姐姐無力垂下的手臂似在敲打我的神經,不行,我不能眼看她也死在這裡,我做不到!
獨眼龍回頭請示二當家的,後者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我:“真是小看這妮子了,早知道先把你辦了!哼,我說你他媽哪來的膽量,真是兄妹一個樣兒啊。行,這下好。今天真他娘是個好日子,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倒要看那所謂的禦青王,還敢不敢和老子嚣張!”
獨眼龍馬上又盯上了郡主:“沒瞧出來啊,這仨小女子,一個郡主,一個羽林軍都督之女,那這個女的是誰?”
我忙端架子:“廢話,本郡主出門能一個人嗎?這是我的丫鬟姝兒!”
眼見獨眼龍又眯了眯眼,我隻得馬上轉移話題,防止他深究。
“我告訴你們,想威脅哥哥,沒門兒!本郡主近期都在京外别院小住,今天是一時興起溜出來找樂子,王府沒人知曉。哥哥不會信你們的,休想令哥哥掣肘!”
二當家的臉上橫肉在跳躍。
獨眼龍果然出主意:“那就讓她丫鬟去通報,免得禦青王不信。”
我緊張地看着二當家的在思考,片刻後他大手一揮:“行,反正也不讓咱們留女的,那就把這丫鬟丢出去,讓她給禦青王那孫子通報,順便也給刑部尚書說說。哼,現在有郡主在手,咱們得加碼了!”
我暗暗松口氣,手臂痛感又冒了出來。
見二當家的拿定了主意,獨眼龍猛踹床上那厮。後者醒來後也蔫了,顧不得繼續享樂,在大哥的注視下拖走了不知死活的青樓姑娘。
“把金權閨女拖到一樓藏進賬台後面,不被發現就還是個籌碼!”
“二當家的,門口已經有官兵了!”
二當家的面色一凜,帶着獨眼龍就往外出。臨出門前還不忘上前掐住了我的下巴,臭氣熏得我天靈蓋都麻了。
“尊貴的郡主,竟然跑到這青樓來玩,真他娘異于常人啊。你最好祈禱你哥哥把老子想要的東西給老子,否則老子定要把你丢給兄弟們,讓你真的變成窯姐!”
我強忍住疼痛,咬牙與他對視着,不願展露出一絲絲的軟弱。即便恐懼侵蝕着我的心髒,即便鼻子酸的像塞了檸檬。
片刻後,二當家的狠狠甩開了我。
但我的眼淚,在看到獨眼龍拖着毫無生氣的金寶鴦出去時,再也阻擋不住。我嚎啕大哭起來。
許是已失去一個有力人質,土匪這波謹慎了些。竟還派了個雷公嘴模樣的小喽啰來幫我包紮,随手扯下床帏布一勒,就算完事了。
我痛得罵街都罵不動了,深刻懷疑自己會因破傷風而死。
這時候,書生周達尹終于醒了過來,原來他也還在屋中沒被拖走。
“啊,啊!”他眼睛環顧四周,停留在我身上時開始大叫。
我正使出吃奶的勁拽屏風下被壓着的一件外衫,疼痛之下,我很沒耐心:“别叫了!醒了幫一下我!”
周達尹一怔,這才從我滿身滿臉沾着的血迹中分辨出傷口:“你、你胳膊怎麼了?”
見我無力回答,周達尹又伸手捂了捂頭,呻吟兩句,爬了起來。
出乎我的預料,眼前的書生并不迂腐愚笨,反而還挺機靈。他起來後第一時間悄步走到門邊輕輕一推,見門被鎖,便通過門縫觑了觑。随後又去窗邊找出路,一圈未果,最後才看向我:“怎麼回事?土匪怎麼進京來了?”
我哪知道啊?
“你是誰?我方才見你和陽遠郡主在一起,還有金小姐,她人呢?”
“她……”
周達尹握緊了拳頭:“她不會被拖走欺負了吧?”
我側目避開了他的注視,說不出口。
周達尹卻還在問:“還有郡主呢,我二叔呢?都去哪了?這些土匪是馬家寨?馬家寨不是才被蕩平了嗎?糟了,二叔……”他臉色變了又變,“天哪,郡主!郡主沒有被發現吧!若是郡主也被控制,三殿下可真的就投鼠忌器了啊!哦,金小姐也是,這……”
我頭要炸了,不得不制止:“好了!别絮叨了!那個,你是刑部尚書的兒子?”
周達尹搖頭:“我是孫子。”
“啥?”
“我說,刑部尚書是我祖父。”
“哦。”我收回上挑的眉毛,肩膀塌了下來。沒想到啊,這文文弱弱的書生,竟然出身高貴。
“你又是誰?”
他認識陽遠郡主,我隻能實話實話,并求他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你、你好大的膽子啊。”周達尹低低驚呼,“陽遠郡主不少人認識,你冒充她?萬一被發現,你就死定了!”
是啊,那姓夏的就是個定時炸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