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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青柯一夢(探案) > 第102章 桃紅

第102章 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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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甯軒以前告訴過我,自京城南下的主要幹道當屬徽州、南陽一路。原主選擇的上京路,雖也有官府修建的官道,但路窄人少,驿站也少。

這就是東橘村不在官道旁,原主與橙橙也不得不拐去投宿的原因。

而村中屋舍沿河修建,早蓋房的早占據中心地位,蓋房晚的,自然就住的偏遠。

這老衛頭,便是村中最後蓋房的幾戶人家之一。他的籬笆小院,就修在土地廟的山坡下。

又因往山坡來的土路中出現不少矮丘,蓋房也需避開,故這一片的幾戶人家,也不似聚居區挨家挨戶修建的近,反而每戶之間,都有些距離。

我們再次返回東橘村時,都快黃昏了。垂雲垂柳跟着大部隊進了縣城,路上還和我們打了照面,看我們又折返,那叫個懵逼。

危險的采花大盜還沒落網,即便受害者類型已定,此人頗有身法,夜晚遭遇或也危險。因而謝甯軒下令,速戰速決,走訪後馬上就返回。

不過臨到衛家門口,我們還是停下腳步,都觀察了一遍環境。

我心裡,很快就泛起了嘀咕。

你說居住在此的受害人住的偏遠吧,偏偏衛家沒有分家,丈夫去世後,她仍與公婆同住。你說不是獨居應該安全了吧,偏偏這戶人家四面又無相近鄰裡,的确便于潛入。

尤其,在此等連環案件中,通常第一個死者是觸發兇手犯案的關鍵,正是通過第一次侵犯與殺戮,兇手獲得了旁種方法無法給予的快感,進而引發系列犯罪。而對于目标範圍的挑選,也因第一個死者的身份而固化。

也即,本案中的采花大盜,很可能就因侵犯并虐殺了衛寡婦,而盯上了寡婦群體。

隻是,衛寡婦和公婆同住,家中還有個癡傻的小叔子。采花大盜,是怎麼接觸她,并尋到殺人契機的呢?

浮生就此推測:“是不是這個衛寡婦,也和那姓文的婆娘一樣,行為不檢,才招惹了麻煩?”

猩猩衙差卻搖頭:“不不,卑職就此可是專門問過村長的,說這衛寡婦品行很好。嫁給男人沒多久,男人就病死了,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孀居早就滿三年了,沒改嫁也沒回娘家,一如既往的侍奉公婆,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長時間才進城一趟,采買油鹽醬醋。”

浮生納悶了:“品行很好……那采花大盜怎麼盯上的?真是死在家中的嗎?還有,這對公婆耳聾啊,聽不見兒媳婦呼救?”

回答的是謝甯軒,他已經在趕來的馬車上詳細研究了卷宗。

“死于家中應該沒錯,屋中發現血迹,結合死者案發前的路徑,第一現場應該就在家中。驗屍表明,是子時三刻死的,口角内血痕傷口明顯,或是被強力堵住或塞住東西。加之那晚天下大雨,這可能就是沒人聽見死者呼救的原因。”

猩猩衙差賠笑觑着上官,又連忙補充:“還有,這老衛頭啊,是十裡八村打更的,晚上一向不在家。衛老婆子最近骨痛,郎中給開了安神藥,晚上服下睡得像死豬,什麼都沒聽到。倒是旁邊最近那家一大嬸,說案發前兩晚,隐約聽見女子叫喊,覺得像是衛寡婦的聲音。”

“案發前兩晚?她是不是記錯了?”

“卑職再三确認了的,她非說不是案發那晚。”猩猩衙差很笃定,“又說,也隻是一兩聲叫喊,估計是磕了碰了。她睡得迷迷瞪瞪,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聽錯了。”

我看向謝甯軒,問他的意見:“你覺得這說的,與案件有關嗎?”

謝甯軒伸手扶我邁過一處溝壑,極是自然。一面蹙眉回答:“不好說,目前還無法分辨。”

說着,院中發出響厲的聲音,刺耳的很。我們都目光一緊,猩猩衙差立即跳去敲門。

然而“官府查案”四個字沒說完,院門突然被大力撞開,險些把猩猩衙差拍飛。

衆人愣住,就見二傻從院中奔出,手裡拿着根磨得油光光的柳條,打了照面就朝猩猩衙差抽去。

猩猩衙差都傻了,躲也忘了,罵也卡住。關鍵關頭,是謝甯軒喝了聲“浮生!”

浮生這才反應過來,忙躍上院外土堆,一個跟頭翻去,拉住了猩猩衙差的胳膊。二人順勢一滾,這才堪堪避開。

柳條鞭打到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看來方才也是二傻,在院子裡抽打着玩兒。

浮生和猩猩衙差從滿地渣土中爬起,氣的直罵街。

聽到動靜掀開土坯房簾走出來的老衛頭,正好看見這一幕,差點吓死。

“二傻,二傻!快過來,趕緊滾過來!”快步跑到兒子身邊,老衛頭緻力于将他掩在身後。“官爺,官爺,咋、咋又來了?那、那個,二傻、二傻……”

“他這個樣子,你們倒是也栓一下啊!”浮生怒罵。

“是、是!”老衛頭慌得直冒汗,順着臉頰流下。他一面推搡着兒子,一面不自在的縮縮腳,讓開進門的路,“官爺對、對不住……裡、裡面請。老婆子!倒、倒茶!”

謝甯軒走上前,語氣溫和:“不必了,老人家别忙活,我們隻是來問些問題,不必緊張。”

老衛頭擠出些笑容,似是想恭維,但又很不熟練,生生把笑容堆得比哭還難看。

他話也沒說出,因為二傻忽然嚎了一嗓子:“聽我的!我什麼都給你!”

“娘呦,閉嘴吧!”老衛頭馬上去捂兒子的嘴。

二傻卻靈活一閃,怪叫一聲。手揚起來,一柳條抽到了父親的臉,登時就是一道血印。

老衛頭滿臉愠色,咬牙切齒。但外人面前,他也隻能捂臉賠笑:“對不住啊官爺,這娃整天胡言亂語,滿嘴噴糞,莫、莫吓住官爺小姐。”

像是要印證父親的話,二傻猛地推開老爹,又大叫起來:“奶、奶,我要喝奶!不吃老幫菜,我不吃!”

老衛頭臉都綠了,立即拖着兒子就往後院走。但力氣不如兒子,撕扯中,老衛頭衣領都被拽開,脖子上也是一道道血痕。

老衛頭氣急,一把奪下柳條,恨恨扔到一旁。他的掌心,也有着一道深深的血痕。

看來二傻平日裡,沒少拿柳條抽打父親。

猩猩衙差此時還不知道我們昨晚的經曆,忙上前給我們普及信息:“這呀,是老衛頭的二兒子,胎裡不足,生出來就是個傻的。小時候就隻聽老爹管教,學老爹說話,勉強算是溫順。誰知,越長越大,動辄打人,老爹也弄不住他了。”

這時,正房又有一男子走了出來,身量高挑勻稱,頭發以布條束着,穿着寒酸但舉手投足卻挺疏闊。

猩猩衙差一怔:“你是何人?”

那人上前拱了拱手,也賠着笑:“回官爺的話,小人窦輝是大郎生前的好友,聽說大郎家又出事了,來瞧瞧兩位老人。”

猩猩衙差朝我們投來狐疑的眼神,似乎在說,之前可沒見過這小子。

謝甯軒則皺眉問:“‘又出事’?這話怎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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