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城門,趙聰便迎了上來,拱手道:“榮大人,久仰。”
榮齊的官階在趙聰之下,行了官禮,道:“下官錦衣衛同知榮齊,見過趙大人。”
“榮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趙聰道:“本官已經備好館驿,請榮大人下榻。”
榮齊擡手擋了擋,道:“趙大人,此事不急,還是先審一審,這位大風寨的大當家吧。”
“大風寨在江南地界上作惡已久,本官多次剿匪都無法完全清除,”趙聰苦惱道:“沒想到今日他們竟然打上門來,簡直是膽大包天!”
“榮大人請放心,本官必然會查清此事,榮大人還是去休息吧。”
楊蘿漫步走到榮齊身側,轉了轉手腕。
“你怎麼看?”榮齊偏頭去看楊蘿。
楊蘿瞥了趙聰一眼,笑道:“我一介平民,難能摻和這些國家大事,還是大人決定吧。”
“既如此,借大人的監牢一用。”榮齊朝趙聰拱了拱手。
趙聰沒有辦法,隻能咬牙道:“請榮大人稍候。”
“隻是李姑娘弱智女流,留在榮大人身邊隻怕不方便,還是讓本官派人送她回家吧。”
楊蘿眯眼笑了笑,“趙大人,何必如此緊張,我也沒說我要去監牢啊。”
榮齊皺眉道:“你不去?”
楊蘿笑道:“那個大當家是個倔強性子,你是撬不開他的嘴的,等你發現了這件事情,再來找我吧。”
榮齊疑惑,“你既知道,同我一起去就是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楊蘿道:“我是個無官無職的升鬥小民,不能摻和這些事情,等到二位大人搞不定了,我再出手,這才順理成章啊。”
榮齊:......
楊蘿拍拍手,潇灑地揮揮手道:“我回去了。”
榮齊叫不住她,隻能任由她走了。
趙聰是不會讓榮齊輕易踏入監牢的,隻要趙聰拖住榮齊,她就有機會讓關山月先逃出來。
楊蘿繞開大部隊,抄小路趕到監牢。
監牢門口守衛森嚴,隻是方才城門的動靜太大,牽動着所有人的心,如今危機解除,守衛們都有些松懈。
楊蘿摸摸身上的小東西,發現竟然沒帶蒙面巾。
楊蘿歎口氣,随手撕了一塊裙角當蒙面巾,大喇喇地出現在監牢門口。
獄卒們突然警惕起來,舉起刀問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府衙大牢?!”
楊蘿拉了拉蒙面巾,盡量遮住下半張臉,道:“我自然是大風寨的人了,你們關了我大風寨的人,我是來讨人的。”
獄卒還想說什麼,楊蘿就已經出了手,瞬間撂倒了一大片,徑自沖進了監牢内。
獄卒們從地上爬起來就往裡追,“站住!”
楊蘿在監獄裡四處流竄,獄卒們被她溜着跑,大喘氣地嘶吼道:“站住!”
關山月趁機劈開監牢的鎖鍊,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楊蘿吸引走的時候,悄悄跑了。
楊蘿瞧着關山月跑了,随手抓了把稻草引燃,丢進關山月的牢房裡。
火勢漸漸燒起來,楊蘿一溜煙跑沒影了,隻剩下獄卒們急忙找水滅火。
楊蘿和關山月全身而退,将關山月送回她原來的破爛小院裡。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隻要躲過了這段時間,趙聰就拿關山月沒辦法了。
楊蘿安頓好關山月,在夜色的掩護下回到紀家。
紀平抽掉了好幾管水煙袋,見楊蘿回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還知道回來?!”
楊蘿忙服軟道:“舅舅,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去冒險!”紀平憤憤道:“外頭那麼多達官顯貴,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女孩去出頭挑大梁?!”
楊蘿被紀平拍了一巴掌腦袋,看着兇其實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笑道:“舅舅,我出手,是想保住大風寨那幾千人的命,若是叫趙聰或者于蘭處理,這群人隻怕死的死傷的傷,将來若江南要重構,如何能夠再找到人?”
紀平深吸一口氣,道:“日後不能再這樣了。”
楊蘿連忙應下,扶着紀平進内室。
楊蘿去洗漱換了身衣裳,慢悠悠地擦着頭發,等到把頭發擦幹了,外頭才響起三聲敲門聲。
楊蘿拿了發帶綁頭發,才起身去開門。
一名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衛站在門前,向她拱手道:“李姑娘,我叫魏三,是小榮大人讓我來請您去監牢一同審訊犯人的。”
楊蘿挑眉道:“怎麼?他真的搞不定?”
魏三撓撓頭,“不知道,小榮大人隻說讓我來請姑娘。”
楊蘿道:“知道了。”
楊蘿回房間帶了點東西,這才随魏三離開。
一路上,魏三時不時瞥楊蘿一眼,她有些好笑道:“看我做什麼?”
“李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啊,我們小榮大人素來心高氣傲,很少叫人插手他的案子,你竟然能被大人開口親自邀請,真是神了!”魏三好奇地問道。
楊蘿笑道:“我隻是個弱女子罷了,你們榮大人看得起我,才讓我有機可乘。”
“不對,”魏三道:“我們剛剛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一個人制服了大風寨那個大當家戴品晞,一人擋千軍萬馬于陣前,别說是我們,就是榮大人和小榮大人,也未必有這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