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個輕塵就算了,現在這個很明顯是幫着他們造反的,這下子可怎麼搞?!”
自己沒有任何外挂金手指或是系統,現在甚至隻能被手執兵器的看守們包圍着,哪裡都去不了,性命都難保。
想到這兒,霍止瘁不禁對于冥冥中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穿越之神,在心裡默默豎起了中指。
正當她感到氣餒無力之時,一轉眼,就看見珊麻哥朵和張綿擡起頭,默默聽了片刻,然後張綿便問:
“這女子是從哪裡說話的?怎麼聽着怪怪的?”
珊麻哥朵無所謂地一笑。“這個叫做‘密音入耳’,在阿母以前住過的地方,有些人也會。”
張綿“哦”的一聲,似是完全相信了。
霍止瘁連連眨眼,忍不住道:
“夫人,您說什麼……這是密音入耳?”
霍止瘁無比肯定,這種突兀地響起于大腦内的聲音,隻有心聲系統才能做到。
可是現在珊麻哥朵卻顯然隻把它當成是某種巫術或功夫,這……到底怎麼回事?
珊麻哥朵見她一臉驚訝,便解釋道:
“我小時曾見過有胡巫用過這種本事。好比一屋子的人,他就能夠通過密音入耳,做到隻向某人傳音,而其他人卻一點也聽不見。”
“據傳有些更高明的密音,說話之人連嘴巴都不動,但聲音照樣可以傳得清晰無比。想來,如今這女子,便學得了這門本事。”
“這、這樣啊……”
霍止瘁哪裡想到,這些完全沒有現代思維的古人們,在接觸到這種異能後,居然通過他們特有的世界觀,将之理解為某種異術或本領,從而接受異能的存在。
珊麻哥朵便是如此。而不僅僅是她,田恬等人,同樣抱着類似的看法。
他們深信,來者的聲音是因為學習到的技能,從而可以做到精準傳音,好讓他們各自聽見。
但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會把這聲音當作是對方内心真實想法的流露,而僅僅隻是視作對方的尋常發言罷了。
“不過……他們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轉念一想,霍止瘁又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如果說聽到别人的心聲,人們心裡會下意識地不相信;可能夠響徹在自己腦海裡的信息,感受到這一點就足以令人驚詫萬分了。
霍止瘁瞧瞧珊麻哥朵母子,又瞧瞧守衛人牆外,決定再觀察多一陣再說。
殿外有腳步聲緩緩而近,聽起來似乎隻得一兩個人。
田恬等人已經迎上去,高聲笑道:
“不知居次已到,未曾迎接,恕罪恕罪!”
隻聽得一個極淡極淺極輕一如清水般的女聲悠悠道:
“陰钰來遲,請田公勿怪。”
殿内士兵,一起向來者行禮。
順着他們躬身時,霍止瘁伸長脖子望去。
在寝殿正中,田恬三人滿面笑容,走上前迎向一個女子。
那女子大約十八九歲,頭披紗巾,身着月白紗衣裙,腰間懸着一隻赤錦繡囊,腳上一雙尖頭履。
她腳踝上還戴着金镯,镯上綴着的鈴铛正“叮鈴鈴”地響個不住。
這女子雖是一副西域打扮,但看她模樣,卻是與漢人無異。
她容貌秀麗,膚色白皙。但一雙眼睛卻是黯淡無光,雖是直視面前,卻好像目中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她向田恬等人還禮,姿勢極是端正。
但行過禮後,哪怕垂下雙手,她仍舊是兩肩平如一字,胸骨極其外挺,顯得有些怪異。
陰钰看着盧不語與虞畢,面露甜笑。
“兩位先生原來已經先行到了,倒叫钰兒好找!”
不得不說,她方才不笑之時,臉上神色猶如剛睡醒的人,别有股朦胧意态。
但如今對着面前那兩個男人微笑起來,她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柔極媚極。
盧不語和虞畢向她深深一拜,未等人叫起便随即擡起頭來,笑吟吟的打量女子。
“居次今回為吾等出力極多。幸好有居次與麾下群狼在,若不然,我們又怎能在長安行事、如今又早早來到長陵,隔岸觀火?”
陰钰微笑不語。此時,霍止瘁聽見腦子裡又響起了方才那個輕輕淺淺形如一縷淡煙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