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可救藥!”
他們看向田恬,齊聲道:
“這等反複無常的小人,留來無用。就請田公處置了他!”
二人見這田安不肯交待同謀,而且還反咬到田恬身上,生怕這家夥再生事端、鬧得田恬下不來台,因此極力建議着,也是向田恬表明他們絕無相信此人之意。
陰钰蓮步輕移,鈴铛聲陣陣脆響。“田公,何必對這等奸詐之徒動氣?且将他交由我,我定會為你好生出一口氣!”
田恬聽了,咬牙笑道:“既如此,便有勞居次了!”
陰钰微微一笑,玉指點着田安,朗聲道:
“把這家夥帶出殿外!”
兩旁的士兵見田恬點頭,随即上前,将田安拖出寝殿。
陰钰在前,田恬三人跟随,一衆看守将那一直垂頭不語的田武也一同揪去。
而霍止瘁這三人,正驚疑不定之際,聽得那些守衛喝道:
“起來!”
霍止瘁扶起珊麻哥朵,三人隻得跟随那些守衛來到殿外。
來到寝殿外,霍止瘁先聞得濃烈的野獸氣味。
再一瞧,隻見甬道兩邊,密密麻麻全是灰突突一大片,内中一雙雙泛着綠光的眼眸,齊刷刷盯着寝殿,令人毛骨悚然。
“……狼!”
張綿乍然間見了這麼多狼,吓得兩腿發軟,險些擡不起腳。
身後的守衛見狀,将手中彎刀倒轉,用刀柄便要鑿向小孩後腦,罵道:
“瞧什麼!給我走!”
霍止瘁一把将張綿拉過來,這才讓那守衛的刀柄撲了個空。
張綿見這些士兵們,雖是人數衆多,個個身着堅甲手執利器,但行動起來卻是十分猶豫。
他們拿刀威吓,逼着三人在前走,而他們卻縮在後頭,步伐極慢,似是非常害怕靠近那些狼群。
至于群狼,目光幽幽地注視着這些來人,卻并不移動,更不上前。
張綿被士兵強迫走向前,眼見諸狼越近,他心中害怕,不由得閉上眼睛。
珊麻哥朵将兒子摟住,輕聲道:
“不怕,阿母在這兒!”
三人被士兵們推搡着,走到距離狼群隻得兩丈來遠的地方,這才得以停下。
霍止瘁被狼群的氣味熏得一陣惡心,眼見衆狼幾乎遍布整個山頭,她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這麼多狼……要是它們失控的話,這兒的人全都跑不了!”
舉目望去,整個長陵山,如今都成了狼山。
殿外雖有士兵,但看他們的神色舉止,顯然也極是畏懼這些狼群,根本不敢靠近。
殿内外的所有士兵守衛加起來,約有百來人。
而眼前的狼群,雖在黑夜中看得不甚清楚,光這長陵頂上,就已有二三百匹之多。
霍止瘁耳邊,又響起了陰钰那淺淺的笑聲:
“諸位請看,這些便是與我為伴的狼兒!好狼兒,你們過來,見過田公!”
聽陰钰這口氣,顯然已經把狼當成了人類。
張綿此時因挨在母親身旁,驚懼稍退,又好奇起來,心想:
“這女人會向人腦子裡傳話,難道她還會讓狼說話不成?”
他不禁留神打量,卻見群狼仍舊像之前那樣,守在甬道兩旁。内中偶有幾匹左右走動,卻并無主動走過來的。
田恬等人因見過陰钰的本事,因此如今雖站在狼群面前,卻依然談笑風生。
田安與田武見了,卻是臉色大變。
田武額上冷汗滲出,他轉過頭,看向田安。
田安目光呆滞,嘴唇顫抖,他随即扭過頭,誰也不看。
田恬睨着田安,微笑問道:“如何?你眼下還有什麼可說的?”
田安閉目屏息,竟是拒絕作答。
田恬心頭火起,轉身對陰钰作了一揖,恭敬說道:
“此賊不可久留,煩請居次處置!”
陰钰含笑點頭。“田公放心!是了,我還聽聞,田公有先見之明,不止抓住這幾個内奸,另有好些跑來長陵刺探的賊人也被田公拿下。”
“既要處置,不妨便将那些人一并帶來,讓他們開開眼界,也好給他們作個警醒。沒準他們瞧見了,還能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