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将骨扇還給竹溪,笑道:“瞎了雙眼又如何?她依然是我的師姐,是那個以琴為醫的仙者。”
清吟藏身在一旁,抱着琴聽完秦玉說的話,覺得眼睛發酸。隻可惜她現在哭的不是淚而是血,讓人看着直覺害怕。
秦玉察覺到異樣回頭,卻見清吟抱着琴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她喊道:“師姐!”
清吟沒有回頭,她隻是抱着琴越走越快,血淚從眼角滑落,滴落在琴弦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玉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想上去搭話又怕她躲,隻能不言不語。
清吟離開之後來到了一處瀑布前,她摸索着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淚,拿出手帕擦琴,琴弦發出愉悅的聲響,她笑道:“師伯,師妹回魂了,她回來了。”
秦玉站在不遠處聽着清吟自言自語,心裡不是滋味,她這是關心則亂,現在她連上前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清吟坐在瀑布下彈琴,琴聲悠揚婉轉,似乎在訴說着她這些年的心酸和痛苦。她一遍又一遍地彈奏着,直到手指被磨破,鮮血染紅了琴弦。
她彈奏完還是,低聲問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聽嗎?”
秦玉規規矩矩地在她身側坐下,伸手在古琴上彈了幾個音,說道:“自然是好聽的。”
清吟還似那般溫和,雖眼睛看不見還是執意将臉轉向秦玉:“小玉你可恨我?”
秦玉苦笑,“我怎會恨你?”
清吟摸着琴弦,語氣裡透着幾分落寞:“我自認醫術過人,卻救不了師尊,救不了師伯,救不了你。”
秦玉故作輕松說道:“師姐的醫術如何能預知邪修的下作手段?是我命不好,注定會有這一劫,這世人常說天要你亡,怎可不亡。”
清吟沉默了,手指摩挲着琴弦,低聲說道:“小玉你怎會命不好。”話音剛落,她手一揮古琴彈出一道白光朝南邊方向襲去。
秦玉反應過來迅速将她拽離了瀑布邊緣,白光炸開,瀑布的水傾瀉而下,清吟直接抱住秦玉,方才的溫雅一散,像變了一個人般爆粗口罵道:“有完沒完?每日都要來尋死一次?”
秦玉疑惑的看了眼瀑布上方,那裡站着一位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白發女子,白發女子看見自己被拆穿也不生氣,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說道:“我的九位侍者死在你手上,你賠一個我如何?”
清吟冷笑一聲,道:“你的九位侍者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别說是九個,就算是九十個一千個,我也照殺不誤!”
白發女子笑得癫狂,說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話音剛落,她雙手結印,一道黑霧從她掌心湧出,朝着清吟和秦玉襲去。
清吟身形一晃,避開黑霧,她将秦玉護在身後,手指在琴弦上撥動,琴音化作一道道無形劍氣,與黑霧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
“清吟你當真還以為自己還是人人敬仰的醫仙嗎?不過是一個瞎了眼的廢物,若是能投于我邪修,必定讓你重新威名四海……”她話還未說完,被秦玉從樹上折斷的樹枝打斷了第三靈骨。
白發女子被秦玉這麼一打斷,氣急敗壞,她擡手一揮,黑霧化作數條毒蛇,朝着秦玉和清吟咬去。
不等秦玉二人動手,方瓊一把利劍朝她飛去,二指微動白衣女子便倒在地上,害怕求饒道:“方瓊……?你怎麼會在……不要殺我……”
方瓊轉頭看向秦玉時一臉惶恐,他走到秦玉身旁委屈地捏着她的衣帶,仿佛剛剛出手的人不是他:“師姐此女好可怕,師弟差點就打不過她了。”
此時倒在地上的白發女子:???
秦玉:……
清吟:???
方瓊見秦玉沒有說話,他無辜的拉了拉她的手,再次小聲問道:“師姐……這人還要不要處理掉?”
秦玉:“先帶回去。”
方瓊一臉不情願的拉着斷尾的白衣女子離開,臨走前還不忘甩給秦玉一個委屈的眼神。
秦玉隻當沒看見。
秦玉擡頭看了看天空,對清吟道:“師姐你等我一會,我且去審問審問那女子。”
清吟點了點頭,說道:“好,你當心些。”
秦玉朝着方瓊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