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瓊頭埋在蕭望之脖頸處,低聲道:“可是師傅,這世上正邪本就是不對立的。”
蕭望之道:“世人多以玄青為正,而以本道為邪,殊不知世上真正的正義,并不是以正邪為區分,而是以心為标準。隻要心懷正義,邪便是正;若是心懷邪念,正也是邪。”
蕭望之繼續道:“而你心中有惡有善,這才是真正的人,七情六欲本就是人類本性,你又何必為此糾結呢?你要知道,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之分,隻不過是每個人選擇不同罷了。”
蕭望之又道:“所以,不要被世俗的觀念所束縛,做你想做的事情,追求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哪怕這條路上布滿荊棘,也不要放棄,因為這才是你真正該走的路,隻有這樣你才能活出自我。”
一直尾随在暗處的謝沉紅了眼眶。
在他的記憶裡蕭望之從未對自己說過這些話,方瓊沒出現前,他心思全撲在秦玉身上。
方瓊出現後,即使知道是個廢靈根也一心一意教導,從未正眼看過自己一次。
他看見蕭望之背着方瓊遠去背影心中泛起酸澀,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弟子,一定是他從來沒有奪過首魁,所以他才不會正色看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謝沉握着劍的手越發用力。
這次的‘四仙會’他一定要奪下首魁,讓師傅對自己的映像有所改變。
蕭望之将方瓊背回東廂房,就聽見背後的人低聲哀求道:“師傅我挨罰一事,您千萬不要讓師姐知道,不然她又會從南霧山趕回來了,我不想打斷她這次的曆練。”
蕭望之把他放在床上,打趣道:“你就這麼不想讓秦玉知道你挨罰?怕她責怪你?還是怕她回來見到你後,會生氣?”
方瓊抿着唇,低聲道:“不……不是的,我隻是不想師姐擔心。”
蕭望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一副了然,道:“上次秦玉喝醉親你臉的場景為師可是看見了,你師姐真是太不像話了,等她回來我一定打她幾十戒尺。”
方瓊驚慌的從床上跳下來,急聲道:“不是的,不是師傅想的那樣,師姐并不是故意親我的,她隻是……
蕭望之扯着他到床上躺好,笑道:“她隻是喝醉了是嗎?為師隻是和你開玩笑,就你師姐那個性格誰能罰得了她。”
方瓊抿着唇,沒有說話。
蕭望之又道:“玉兒她醒酒以後就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難道你不生她氣嗎?喝醉了親你,醒來卻又不記得。”
方瓊低聲道:“我不生氣,真的,我從來都不生師姐的氣。”
蕭望之拍了拍他的頭,打趣道:“你倒是個癡情種,你師姐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心肝的家夥,等你以後成親了,可不能學她,不然到最後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方瓊點頭附和說道:“是。”
蕭望之起身道:“我先出去,你自己好好休息,明日就是‘四仙會’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也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行,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輸赢不重要,隻要問心無愧就好,畢竟我們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修心。”
蕭望之走後,方瓊便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秦玉的音容笑貌,想起她每次喝醉後都會拉着自己說個不停,酒勁上來的時候,捧着自己的臉要親上許久。
他捂着臉靠在床上,耳尖發燙,腦子裡全是秦玉。
就這樣,方瓊滿腦子都是秦玉,直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經過昨日之事方瓊和洛靈霄分為待定,顧名思義就是仙渺峰參賽弟子輸了,才能輪到他倆。
要不說謝沉是幸運的呢,第一個對手便是昨日仗着自己是飛雨閣少爺要取消他比賽資格的李承峰。
李承峰昨日被自己的爹打的不輕,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好全,今日又要和謝沉比賽,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他又不敢拒絕,畢竟他爹說了,今日要是不把謝沉淘汰出去,就要打斷他的腿。
李承峰握着劍的手都在抖,他知道自己打不過謝沉,但又不能認輸,不然他回去又要被自己爹揍一頓,而且,如果他今天輸給謝沉的話,那豈不是說明仙渺峰比他飛雨閣強?
李承峰眼珠子轉了轉,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謝沉,心裡盤算着要怎麼做才能不挨打還能赢得比賽。
謝沉冷眼看着他,也不先動手。
飛雨閣閣主看着李承峰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氣得直咬牙,暗罵他沒出息,但是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他,隻能忍着怒火,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