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瓊牽着她的手走出山洞,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給兩人鍍上一層銀色的光輝,秦玉看着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覺得有些恍惚,仿佛他們又回到了從前。
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場景,方瓊在修煉的瓶頸期,一直突破不了,秦玉便帶着他下山曆練,晚上在破廟裡歇息。
兩人坐在火堆旁,秦玉看着方瓊,笑着說,“師弟,你不必着急,順其自然就好,修煉之事,欲速則不達。”
方瓊小心翼翼站在她身旁,問了一遍又一遍,“師姐,你不會離開的,對嗎?”
“離開?”秦玉烤魚動作一頓,“離開了,我又要去哪裡?”
“師姐?”方瓊搖晃着手讓她回神,問道:“師姐在想些什麼?”
秦玉回過神,發現已經到山腳下了,有些失神,“沒什麼。”
方瓊沒有多問,隻是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腳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聲。
“秦玉!”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又急促的聲音,“秦玉!”
兩人同時回頭,便看見竹溪和楚雲朝他們走來,“秦玉,你走慢些。”
秦玉應了一聲,牽着方瓊的手并沒有松開,楚雲看到他們兩人牽着的手,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說什麼,倒是竹溪一臉震驚,“秦玉,你該不會……”
秦玉卻裝作不懂,故作不解,“我該不會什麼?”
“沒什麼。”竹溪擺擺手,“你倆走慢些,我們跟不上。”
秦玉松開方瓊,走上前捏了捏竹溪的臉,“竹大丫,你以前不是最讨厭下山的嗎?”
竹溪揉了揉臉,氣急敗壞,“秦玉,你這是皮癢了?”
秦玉故意作勢要跑,被竹溪一把拉住,兩人打鬧了一會兒,才停下來,楚雲無奈地搖搖頭,看向方瓊,“方瓊,你們要下山尋找‘無妄’為何不寫信告知?”
“下山時走得匆忙,忘了。”秦玉接過話,“倒是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裡?”
楚雲似是想到什麼事,沉默片刻,才道:“小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自己承擔,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命符受損一事,倘若遇見……”
秦玉打斷她,“我知曉輕重,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楚雲還想說什麼,竹溪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楚雲看了一眼方瓊,隻得作罷。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便結伴往山下走,一路上,秦玉和竹溪一直聊得開心,楚雲偶爾插上幾句,方瓊則是安安靜靜跟在秦玉身後,偶爾擡眼看一眼楚雲。
方瓊的話不多,但卻很細心,每次秦玉和竹溪聊到一些隐秘之事時,他總是默默走遠一些,等兩人聊完了再回來。
秦玉察覺到他的舉動,回頭看了他一眼,方瓊對上她目光,笑了笑,然後又低下頭。
秦玉沒有多問,隻是也朝他笑了笑,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然後迅速移開,各自别過頭,嘴角都挂着一絲笑意。
而夜竹林境外,扶幽正聽着手下彙報那幾人尋找秦玉的行蹤,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任何進展,又或者是吃了什麼酒菜等無相關的彙報。
扶幽站在一棵古樹下,長發未束,任由墨發散落在肩上,妖冶的臉上帶着幾分陰冷,她微微眯着眼,手指在樹幹上輕輕敲打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良久,扶幽才收回手,語氣帶着幾分不耐煩,“罷了,一群廢物。”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鬼使,微微低頭,拱手行禮,“堂主,左然已經出關了。”
扶幽轉身看向鬼使,眼中閃過一絲陰鸷,“左然出關?你為何不早說?”
鬼使身子顫了顫,“屬下……屬下也是剛剛得知。”
“好。”扶幽聲音的寒意如同一把飛刀,“下次見到他,殺了便是。”
“是。”鬼使垂着頭,不敢再多言,生怕觸怒扶幽。
扶幽沒有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鬼使退下,自己則朝着竹林深處走去,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這幾日按照莊硯給的蔔卦指引,幾次三番前往各處查看,但都沒有結果,甚至連秦玉的一點氣息都未曾探查到。
扶幽不由得煩躁起來,她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無論怎麼走,都找不到出口,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自從與莊硯見面後,扶幽一直在猜測他的身份,以及莊硯口中所謂“機緣”又是何物,但始終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