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疼？”秦玉輕拍着他的背，柔聲詢問：“是不是哪裡受傷了？還是哪裡不舒服？你告訴師姐，師姐幫你揉揉。”

方瓊搖搖頭，隻是死死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裡，輕聲呢喃：“師姐，不要離開我，别離開我……”

“好，師姐不走，師姐不離開你。”秦玉柔聲哄着，像兒時一樣哄着他：“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許多東西，你看看，喜不喜歡？”

方瓊慢慢擡起頭，看着她，眼睛通紅，鼻尖酸澀，啞聲道：“喜歡，隻要是師姐送的，我都喜歡。”

“那好，那以後師姐經常送給你。”秦玉笑着把一件白色大氅遞他，“這是我特意在凡間集市給你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方瓊接過大氅，輕輕摩挲着，上面還帶着些許餘溫，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檀香味，他擡起頭，看着秦玉，眼眶微紅，聲音哽咽：“喜歡，我很喜歡。”

秦玉牽着他的手坐在台階上 拿出雲片糕，靠在他肩膀上，邊喂他吃，邊看天上，問道：“師弟，今日為何哭的如此傷心？”

方瓊垂眸，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因為師姐要離開了。”

“不會的，師姐哪也不去。”秦玉笑着哄他，“師姐答應你，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好不好？”

“好。”方瓊用力點頭，眼眶紅紅，鼻尖酸澀，他擡頭看向秦玉，笑道：“那說好了，師姐一定要回來。”

老者聲音從夢境外傳來：“方瓊，你該醒了。”

方瓊充耳不聞，隻是緊緊抱着秦玉，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裡，低聲呢喃：“師姐，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老者再次開口：“方瓊！”

老者冷哼一聲，手中掐訣，一道金光瞬間沒入方瓊眉心，将他從夢境中拉了出來。

方瓊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間，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他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喃喃自語道：“又失敗了嗎？”

老者站在他身後，緩緩開口：“方瓊，你該放棄了。”

秦玉從夢境醒了過來，隻覺心中比中刀還難受，感覺夢裡的師弟實在是悲傷、執念，她從未想過，竟會有人為了尋她的元神，被折磨一次又一次。

秦玉從床上翻身坐起，看見清吟在另一方的石台上撫琴，她剛要開口，就被薛麟比劃了個手勢，說道：“方瓊他又去了太淵秘境，還未歸來。”

秦玉大驚失色，不顧身上的傷，跳下石台，就要前往太淵秘境，卻被薛麟攔住，薛麟提醒道：“太淵秘境危險重重，你剛剛醒，身體還未恢複，不能去。”

秦玉執着起身，問道：“師兄，太虛境和太淵秘境那個更危險，你明明知道的，他現在缺了一方的靈骨，為何，每隔十日，他就要去一次太淵秘境，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師姐……”方瓊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着幾分虛弱之起，又似是不确定的語氣：“師姐，我疼啊，我真的好疼。”

秦玉擡眸，就看見方瓊站在門外，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眼眶泛紅，嘴唇微顫，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心中一痛，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他，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方瓊順勢跌入她的懷裡，眼皮微微彈動，明明沒有任何力氣了，就是不舍得閉上眼，他用手摸着秦玉的臉，道：“師姐，你别氣我，别不來我夢裡，我害怕。”

秦玉鼻子一酸，她緊緊抱着方瓊，聲音哽咽：“師姐不會怪你的，師姐永遠不會離開你。”

方瓊滿意的笑了，輕輕推了推她，虛弱的開口：“師姐，你剛剛是不是要去太淵秘境？你不能去，那裡太危險了，我怕你……”

秦玉扶他進屋裡，看着他躺下後，才坐在床頭，和他手拉着手，“師弟，我去太淵秘境是為了尋你，你說哪裡危險，那為何，你每隔十日就要隻身前去？”

“我隻是……隻是怕師姐擔心，才沒說的。”方瓊微微垂眸，低聲道：“那裡真的很危險，師姐，你以後不要去了，好不好？”

秦玉微微皺眉，問道：“師弟，你是想什麼都讓師姐最後一個知道是嗎？”

“不是的……”方瓊見她有些生氣，忙坐起身，扯着她的衣帶的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師弟去太淵秘境隻是療傷，并無大礙，但師姐身上沒有魔骨，去了，會困着，一直活在夢境中。”

秦玉心口一滞，指尖微微顫抖，良久才開口道：“所以，我死的這三百年裡，你隻要想見我，就把自己困在太淵秘境的夢境中？”

“不，不是的，一開始……”方瓊急忙解釋，“一開始，我隻是想夢見你，可是，後來……後來，我太想你了，就去了太淵秘境，在夢境裡，我……”

秦玉抿唇，偏過頭，不想聽，卻被他捏着下颚強制回過臉，看着方瓊眼裡淚水一點點落下，唇瓣蠕動，想要解釋，秦玉卻偏過頭，不去看他。

方瓊見狀，心中慌亂，連忙抱住她，低聲哄道：“師姐，你别生我氣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瞞着你了，真的，真的，你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