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莊子,嬷嬷也替姑娘尋來了郎中。隻是郎中說此種病症是不時出現的,僅靠藥物根本無法根治。”荷花連忙幫着回應,她此刻當真以為,隻要姑娘生病了,就不用嫁給那纨绔三皇子了。
“這...”沈松行皺緊了眉頭,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予霜似乎還沒看懂情勢,隻開口質問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妹妹想如何?”沈予安擡頭看向她,漆黑雙眸中深藏冰冷。
“必得先搜你的寝房!”
“妹妹這是何意?難不成搜我的寝房便能知曉我是否有夢行症了麼?”
“我...”沈予霜語塞“我搜你的寝房是因為你私藏狸奴!”
沈予安故作訝異,舉起繡着竹葉的帕子捂住了嘴角:“私藏狸奴?這...這又是從何說起?”
她那一臉困惑的模樣,倒是讓沈松行和魏月容少了幾分懷疑,可落在沈予霜眼中,卻好似一種挑釁。
“你明知我沾上狸奴的毛便會渾身起紅疹,還把它私帶入府,你這是存心要我的命吧!”沈予霜咄咄逼人的模樣,像極了市井潑婦。
此刻隻顧着誣陷的她,與站在一旁唯唯諾諾弱不禁風的沈予安對比明顯。看到自己悉心栽培多年的女兒變得如此模樣,沈松行不住地皺起眉來。
魏月容見夫君的臉色變了,連忙拉住了沈予霜:“霜兒。”
沈予霜被這樣一拉,腦子算是清醒了過來,臉色由剛才的怒意變得有些委屈起來:“爹爹…女兒這一身的紅疹,難道您也不管了麼?”
“予安,你當真沒有帶狸奴進丞相府嗎?”
沈予安神色堅定,目光裡透着些許倔強:“當真!我深知妹妹不能觸碰狸奴,又怎會把狸奴帶進府中?何況,若是我房内有狸奴,它必然是會叫出聲來的。可我們在這說了這麼半晌的話,裡面可傳出了半點狸奴的叫聲?”
“如此,倒是為娘的錯怪你了。”魏月容挂着虛假的笑意,說着便想扶沈予安起來。
沈予安搭上她的手假裝踉跄了一下,實則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了魏月容身上,險些把魏月容給推倒在地。
“母親,您沒事吧?”沈予安站穩身子後,臉上滿是關切地問道。
魏月容笑着道“無妨無妨”,可沈予安卻瞧見了她默默地扶了一把自己的腰。既然她要裝,自己何不與她好好演上一演!
“既然此事與你無關,你便繼續歇息去吧。”沈松行看着沈予安,一副慈父的做派“你的夢行症我會求宮中太醫前來診治,你就在丞相府裡安心待嫁便可。”
“是。”沈予安點了點頭,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如此便麻煩父親了。”
“嗯。”說完沈松行轉身就離開了。
沈予霜還有些不服想上前理論,卻被魏月容拉住了手臂。魏月容一邊拉住沈予霜,一邊笑着對沈予安道:“予安啊,那你早些歇息罷。”
“是,母親慢走。”
看着不到半個時辰便變得空蕩蕩的院子,沈予安松了口氣,她快步走到荷花身旁把她扶了起來:“怎麼樣?膝蓋沒有跪壞吧?”
“奴婢沒事。”荷花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滿是沉重的臉蛋可算染上了些許笑意“姑娘你從前教過我的,能不跪就不跪,實在要跪就去選有泥土的地來跪,這樣便不會傷膝蓋了。”
沈予安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對,旁人不愛惜咱們,咱們可得疼惜自己個兒的身子。”
“嘻嘻,姑娘休息了那麼久,奴婢去幫姑娘準備沐浴的東西罷。”
“好。”
目送荷花蹦蹦跳跳地離開,沈予安轉身回到了寝屋裡。
關上門後,她伸手把那變成竹扇的狸奴給變了回來。那渾身橘白色相間的狸奴在獲得自由後,黏人地往沈予安的羅裙上靠去。
“你些快走罷,可千萬别再被抓到了,否則就算是我也護不住你。”
那狸奴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喵了一聲後,轉身跳上窗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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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起了麼?”
聽到荷花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沈予安放下了膏藥,起身開門。荷花一入門,便把手中的木盆放在置物架上:“奴婢給您打了水來,您先洗把臉罷。”
“好。”沈予安剛想伸手入水,卻兀然想起自己剛塗了藥膏在手上,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那藥膏是師傅給她的,習武之人手上最易生繭,若是被旁人發現她不好解釋。隻得一日一日地塗藥膏,使肌膚光滑如新。
看到她的動作,荷花猜到了七八分。她十分熟練地把帕子擰幹後,給沈予安遞了過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