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安笑着接了過去,冰冷的帕子往臉上一敷,霎時間清醒了不少:“他們有動靜了嗎?”
主仆倆多年的默契,讓荷花一下便心領神悟,她轉身把房門關上後,來到沈予安身邊低聲道:“二姑娘一大早便讓下人,在丞相府門口貼告示,說要找婢女。”
“找婢女?”
就知道沈予霜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的,都無需深思,便可知此舉為何意。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計就計...
“姑娘是知道她要做些什麼嗎?”
沈予安點了點頭:“他們現下何在?”
“夫人與二姑娘一大早便上山去祈福禮佛了,現如今,許是已經出發了。”
沈予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本以為昨夜的誣陷是她那好妹妹一手安排,不想母親也清楚内幕。她曉得自己在父親母親面前一向是個異類,卻不曾想竟會被這樣對待!
她本還想着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便可,誰知他們竟真以為自己是軟柿子...
與其日夜提防,不如主動出擊!
此想法一出,不到一刻鐘,沈予安便已想好應對之策。
“荷花,我許久未吃荷花酥,現如今倒是有些饞了”
荷花酥的制作過程最是磨人,沈予安突然提起,隻是想支走荷花。有些事她不想讓荷花知曉太多,以免日後事發連累了她。
“是~奴婢這就去做。”荷花懂得沈予安的意思,朝她行了個禮,轉身向屋外走去。
眼瞧着那背影漸行漸遠,沈予安躲進了屋内,把房門拴好後,化身鷹鳥飛身而出。
裝飾華麗的丞相府裡頭,窗棂、梁柱都塗上了鮮豔的顔色,圖案更是雕刻出花紋繁雜的花鳥,就連地面的鋪磚都是從嶺南運來的六角磚。
可與内裡的奢華相比,屋外的簡樸就讓人有一種丞相府十分親民的錯覺。整個丞相府外牆都用最為普通的灰色磚石砌牆,就連大門也用綠色的漆料覆蓋住了原本的紅色。
身穿一身月白色素衣,頭帶白色帷帽的沈予安看着丞相府的大門,嘴角止不住地勾起,眼底卻滿是譏諷。這丞相府裡的人,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會裝。
她放下了帽簾,轉身向鬧市中走去。
在丞相府的日子不好過,嫁到三皇子府隻怕會更加如履薄冰。與其等沈予霜安插人到她身邊,倒不如自己尋一個心腹替自己辦事。
隻是眼下,她還真不知要去哪找人...
“小娘子!你便從了我吧!”
突然傳出的嘈雜聲引來了人們的圍觀,原本踏青的人們紛紛圍了上去,就連路邊的商販也因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走了過去。
沈予安知曉自己如今困境,不能像從前那般随意出手,轉身便想遠離那個地方。
可她方擡起腳步便聽到了人群中,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出:“求爺饒了我吧!我隻想好好安葬父親!爺要我為奴為婢都可以,可要我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做不到!”
“哎呀!真是作孽啊!”
“要我看,這小姑娘怕是跑不掉了,這可是工部尚書榮家的嫡子榮升群啊!誰人敢得罪他!”
“他就是榮升群?那個不讓三皇子北堂穆的纨绔子弟!”
“是他!聽聞他手上沾了不少的人血,上個月才剛從街上搶走了一個來朝安投靠親人的姑娘,聽聞那姑娘誓死不從,最後可是被活活掰斷了手腳,淩辱緻死!”
聽到這裡,地上跪着的人兒臉色變得蒼白無比,身體也止不住地抖動。
沈予安穿過人群,注意到地上的人,她生得實在不錯,雖隻穿灰綠色布衫卻難以遮蓋那姣好的身材。難怪這榮升群不顧法度禮教,也想當街強搶了她!
“來人!帶走!”榮升群擺了擺手,語氣滿是不耐。
路過的人雖可憐那姑娘,卻也是無人敢出手阻止,生怕得罪了榮家。
就在那群侍從準備拽起,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的姑娘時,一旁沈予安站了出來。
“且慢!”
一聲嬌俏的冷嗬,讓在場的人都瞪大的雙眼,衆人順着聲音來處望去。隻見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女子身體很是單薄,頭上帶着帷帽讓人看不清模樣。
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膚白勝雪的纖指,無一不襯得她的清冷氣質更為動人。
“有趣~”樓上正喝着茶,聽着承風彙報線索的北堂穆,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身影,眼底滿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