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當真是後悔了,他千算萬算未曾算到,沈予安竟是個這樣厲害的人物!
跪了兩個時辰,差點沒把他給跪倒,哪怕是幾個婢女輪流着給他按腿,他還是沒辦法站起來好好走路,看這情形隻怕春日宴前都别想走路了!
魏月容被氣得昏了頭,口無遮攔道:“若不是當初那個巫...”
“夫人!”沈松行開口打斷了她,眼裡滿是威懾。
看到沈松行的眼神,魏月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連忙捂住了嘴巴。不安地四處張望,在确定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人聽到,才慢慢放下心來。
沈予霜不解問道:“娘親方才說什麼?”
“沒有,娘沒說什麼。”魏月容矢口否認。
“你娘胡說的,你别放在心上。”
“是。”沈予霜從未見過自己父親露出過方才那樣可怕的神情,她知道此事必然不能為人所知,也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正值年華的沈予霜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從小被按照皇後的禮儀教導,此刻已然是如溫玉般柔嘉自持了。
沈松行雖氣她方才的不孝,卻也知自己想在朝中繼續掌權,就必須依靠自己的女兒勾得二皇子。思及此,他的語氣慢慢緩和下去:“霜兒啊,你現如今與那二皇子怎樣了?”
聽到父親的詢問沈予霜一下羞紅了臉,本就白皙的臉蛋此刻就如池裡的蓮花一般,嬌豔動人。
她扭過了頭,話語中摻了些許嬌聲:“二皇子他...很好...”
“那便好!”沈松行一拍手,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女兒穩坐後位的畫面了。
一旁的魏月容,此刻也欣喜地看向了沈予霜,有這樣的女兒她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沈松行:“過幾日便是春日宴了,霜兒你可要早做準備呀。”
“是,女兒曉得了。”沈予安乖巧回應,一想到春日宴便可見到二皇子,她的臉便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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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睡得昏昏沉沉的沈予安驚叫着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額間因做噩夢鋪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那些汗珠也因她的動作,快速從臉頰旁滑落到了鎖骨之上。
沈予安心有餘悸地四處張望,在确定自己不在鄉下莊子神色才有所緩和。她又呆坐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已然嫁入了王府,那緊緊抱着被子的手這才緩緩地松開來。
“還好...隻是夢。”她松了口氣正想起身穿衣服,卻聽到了門外傳來了慌張的腳步聲。
下一秒,房門就被打開了。
荷花神情緊張地看着沈予安:“姑娘,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予安見是荷花進來了,心安了不少:“我夢見了劉嬷嬷...”
“姑娘别怕,有奴婢在呢。”荷花看向沈予安的眼裡滿是心疼“姑娘,您現在已經是王妃了,不會再有人敢再像從前那般對你了。”
那劉嬷嬷是夫人專門安排在姑娘身邊的教養嬷嬷,也因着這層關系她在莊子裡橫行霸道,對待姑娘更是半點不客氣。
也不知道她是真心為姑娘好而嚴厲,還是因着别的什麼關系,從她入莊子的那一刻起,姑娘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姑娘平日裡吃的飯菜不如下人也就罷了,就連冬天也被克扣炭火。一年四季,姑娘連洗個熱水澡都不能夠。以至于姑娘都長這麼大了還會月信不調,每次一來月信更是會疼到在床上直打滾。
身子也因一日隻吃兩頓,而瘦弱得跟小貓似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沈予安笑着開口道。看着是在安慰荷花,可那笑意卻脆弱得如平靜的水面,一吹就散...
“姑娘...”荷花看着沈予安眼裡的紅血絲,忍不住開口道“姑娘不然再多睡一會兒罷,現在天色還早着呢。”
沈予安搖了搖頭:“不了,再睡我也睡不下了,況且今日還有别的事情要做。”
“姑娘要做什麼?”
“還有幾日便是春日宴了,我得早做準備。”
沈予安這麼一說,荷花這才想起這事:“嗯,需要什麼奴婢去準備。”
“替我洗漱更衣罷。”
“是。”
桌上擺滿了新鮮出爐熱騰騰的早膳,沈予安卻沒有半點胃口,滿腦子都在想入宮的事兒,全然沒注意到身旁悄悄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