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妃。”腰間佩着佩劍的侍衛,一臉漠然地朝沈予安行了個禮。
“你是?”沈予安不解地看向那侍衛。
“卑職是王爺的貼身侍衛承令。”
沈予安洞察人心,自然曉得他過來是有多不情願:“既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何故來我遠香院。”
“王爺說了,王妃您調查靜妃娘娘的事需得力人手,故遣卑職前來相助。”承令的表情依舊是那般不情願。
他不明白王爺為何要派他前來,畢竟在他的眼中,沈予安這樣的弱女子,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即便不是查案這樣的大事,其他事恐怕也很難成。
沈予安點了點頭:“即是如此,那你便幫我去鐵匠鋪打一件兵器罷。”
“王妃請吩咐。”
看他應了下來,沈予安用手指點了點杯中的茶水,在木桌上畫了起來。
承令為了能看清楚,慢慢地走近了沈予安的身旁,可在看到她畫出來的雛形時,他的神色開始變了,從一開始的不屑變得有些複雜。
直到沈予安畫完,他才滿眼震驚地看着眼前這個被他小瞧的女子。
他總以為王妃之所以能入王府,完全是靠丞相哄聖上的手段和她的這張臉。可現如今看來,卻并沒有那麼簡單!
一個被關在鄉野近十年的閨閣女子,如何能知道兵器結構,更别提讓她自己創出一件全新的兵器。
承令站在原地愣了許久都沒說話,沈予安還以為他是辦不到,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是做不出來麼?”
“不是。”承令回過神來,語氣也變得恭敬起來“屬下領命,這就去辦!”
“那便拿北堂穆多年以前得到的玄鐵來做吧。”
“什麼?”承令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予安,他沒想到這樣秘密的事情,殿下居然都跟她說了。
沈予安原本隻是想詐一詐承令,北堂穆有玄鐵一事她也隻是聽師父提起過,沒想到竟是真的!
“怎麼?不過是割一點來給我做個兵器,他也舍不得?”
承令:“不是,隻是此事還得請示王爺。”
“那你便去罷。”
“是。”
一旁的荷花見承令走後,才快步來到了沈予安的身旁,在看到桌子上的圖案後,她的臉上有些困惑:“姑娘,這是...兵器?”
“是。”沈予安看着桌上類似劍鞘形狀的簪子,淺笑着跟她解釋了起來“這東西看似是簪子,實則是武器,隻不過是做成這樣的外形不會太引人注目罷了。”
“原來是這樣,是奴婢孤陋寡聞了。”荷花點了點頭。
沈予安不敢把師父的事道出,當初讓纖雲前去照顧,也隻說是村裡的可憐老人,并未明白告知。她雖信任荷花和纖雲,可有些事還是得小心為上。
“我原也不知道這些,還是在外偷看了些許兵書,方才曉得一些。對了,一會我出去采買一些東西,畢竟是入宮,該準備的東西還是得準備的。”
“姑娘,奴婢陪您去吧。”
沈予安捏了捏荷花的小臉,笑得一雙杏眸如彎月:“好~”
淩虛殿内,北堂穆漆黑的瞳孔倒影出了面前跪着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如冰霜般寒冷,仿佛下一秒就會把人給淩遲一般:“承令,你跟了我多少年...”
承令不明為何主子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摸不着頭腦的他隻得如實回答:“屬下入王府已過八年了。”
“既然如此,為何會被她給诓騙住了!”
“她?”承令不解北堂穆說的是誰,直到後者一記淩冽的目光掃來,他才明白了一切“王妃知道玄鐵的存在,難道...不是殿下您告訴她的?”
見自己的貼身侍衛終于反應了過來,北堂穆搖了搖頭無奈道:“也罷,論城府是鬥不過她的了,還是繼續按照她的吩咐行事。若是她有其他不明舉動,立即回禀!”
“是!”承令低下了頭,額間滲出了些許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一弱女子給騙了。
現如今是殿下寬宏大量才會放過他,若再有下次隻怕他的人頭不保!
“下去罷。”
“是!”承令匆匆退下,可剛到門口他又折返回來“殿下...給王妃制作的兵器要不要使用玄鐵?”
“她要給她便是。”
“是!屬下告退!”
時間一日日過去。
越是臨近春日宴的日子,荷花便愈發緊張。好不容易熬到了這日,她與玉露一大早便候在了門外,待沈予安醒來兩人急匆匆地替她洗漱更衣。
看着盧嬷嬷吩咐人制來的衣裳,件件都那樣别緻好看,荷花一時竟糾結了起來。
沈予安瞧出了她的心思,纖細的巧手一指,落在了中間一套衣裙上:“就這套罷,這套淡雅不會太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