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飛回确是快,可沈予安卻眼瞧着北堂穆的臉色愈發蒼白。她剛想開口勸說,北堂穆卻笑了:“你這樣盯着我作甚?莫不是迷上本王了?”
沈予安皺緊眉頭,這個人當真是不羁,這樣的情況還能說笑。
忽而,沈予安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怪異的香氣,她湊近北堂穆的身體,用力地嗅了嗅那氣味的來源。
北堂穆被她這樣一靠近,心下登時慌亂起來,熱意也漸漸上臉...
“毒?”沈予安瞪大了雙眼“是圓月寒!”
北堂穆臉色毫無變化,隻繼續運功。
見他絲毫不緊張沈予安急了,她抓住了他的臂膀,急切道:“快停下來!再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
“乖,别動,快到了。”低沉的嗓音帶着暖意入了沈予安的耳朵裡,像一劑強藥撫慰着她那慌亂的心。
入了王府,北堂穆在放下沈予安後,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予安一把扶住了他:“北堂穆!你醒醒!!北堂穆!”
“這是怎麼了?”承令聞聲趕來。
沈予安:“快!叫人來醫治北堂穆!切記,不可聲張。”
“是。”承令應下後,幫着沈予安把北堂穆扶進遠春院,方才趕去請大夫。
“姑娘,這是怎麼了?”看着床上虛弱的北堂穆,荷花吓壞了。
沈予安來不及解釋,隻吩咐道:“荷花,快去拿止血的東西來。玉露,去打盆冷水來。”
荷花、玉露:“是。”
兩人知曉事态緊急,很快便把沈予安要的東西拿來了。
沈予安:“你們先出去吧。”
“是。”
眼看着門被關上,沈予安才伸手把北堂穆封住的傷口解開。
北堂穆手臂上的石頭一解除鮮血便湧出,沈予安一眼便發覺,他那鮮紅的血液中含着一絲黑色的東西。
來不及多想,沈予安用力擠壓着北堂穆的手臂,想把那黑色的圓月寒擠出。
紅色的血液混雜着黑色的毒藥流淌而出,妖冶的顔色如同開在血海中的曼陀羅,神秘中又帶着緻命的色彩。
從前她曾聽師父說過,圓月寒一旦染上便很難去除。唯一的解救辦法,便是在剛中毒時立刻去除,再用法力把剩下的餘毒弄出便可。
若是留有一點毒素在體内,都有可能緻命!
中了圓月寒的人,每當月圓之夜便會苦寒無比,若是受不住很有可能會被活活凍死!那樣的痛苦,可比天下的酷刑,還要可怕百倍!
眼看着那血色漸漸變紅,沈予安猶豫了:若是自己用法力幫他把餘毒逼出,便會承受一半的毒素,這樣雖然隻會導緻一次毒發,可她的身子...
不行...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入宮,那師父便真的沒救了!
沈予安把他的手放入冷水中,氣沉丹田運起體内之氣,緩緩注入到北堂穆的體内。
圓月寒的藥性霸道,沈予安方才運氣接近,便已察覺出冷寒,可她知曉此刻沒有退路了,她必須這樣做!
沈予安強忍着毒藥散出的冰寒,繼續用法力幫北堂穆排毒。
“王妃!”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叫喚聲。
是承令。
沈予安看着一盆血水,再看北堂穆流出的血已然恢複如常,這才收起了法力。
“噗!”
鮮血從沈予安的口中噴出,門外的承令也在此刻闖了進來。
“姑娘!”
荷花和玉露一進門,便看到沈予安口吐鮮血,一時間揪心不已。
兩人快速靠近,扶住了沈予安。
齊君之背着藥箱,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去救北堂穆還是救沈予安。
沈予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虛弱的聲音從口中緩緩道:“他的毒已清,幫他止血罷。”
說罷,她在荷花和玉露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廂房。
荷花哭得雙眼都紅了:“姑娘,那王爺即便是您夫君,您也不能這般拼命去救呀。”
“咳咳咳...”沈予安輕咳了兩聲“傻姑娘...說什麼呢...我怎會因為這個去救他?”
“姑娘...荷花姐姐說得對,無論為着什麼,您都得顧着自己的身子...”玉露亦顫抖了聲音,她細聲勸着,希望沈予安能聽進去一些。
沈予安見解釋無用,隻得轉移話頭:“今兒個是十四麼?”
“是,姑娘。”玉露回道。
話落,沈予安在心底暗暗歎息,隻有一日時間,看來今夜要好好準備了。
她方才被攙扶回房,荷花、玉露兩人便開始忙活了。
玉露準備洗漱的東西,荷花則打算出門請大夫。
見狀,沈予安急忙攔下了她:“荷花...等等...”
“姑娘,您都這樣了,不能再等了!”荷花急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沈予安看向她,輕輕一笑:“傻荷花,你跟了我那麼久,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情況麼?尋常的大夫如何能醫治得了我?你去幫我準備炭盆罷,越多越好。”
荷花細想想立刻便懂了,她也不再執拗去請大夫,福了福身子便下去準備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