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有人送我的...”掌櫃慌忙解釋。
北堂穆勾起唇角:“你的意思是,這是二皇子北堂均送你的?如此看來你與二皇子交往甚密,那這賬簿...”
“賬簿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是麼?”沈予安開口“連如此貴重之物都能送你,可見情誼不淺。況且此事,二皇子有誣陷穆淮王的嫌疑,若說他是為誣陷穆淮王而與你接近,讓你僞造證據也不是沒有可能...”
掌櫃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事到如今他亦不知該如何辯駁。
“這樣吧,我給你個選擇。”北堂穆轉了轉手中的筆,随即放在了掌櫃的面前“隻要你願意幫我留意北堂均的一舉一動,我可以把你還給你,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如何?”
沈予安本以為掌櫃定然會接受北堂穆所說的條件,可那掌櫃卻神色激動起來:“不可能!我不會背叛二皇子的!二皇子對我恩重如山!”
“不僅僅是恩重如山吧...”北堂穆勾起了唇角。
沈予安瞧見他的神色,瞬時反應了過來,她皺起了眉頭:“二皇子是不是用家人要挾你了?”
瞧見掌櫃不回話,卻垂下了頭,沈予安猜中了一半。
北堂穆:“吾與他同為皇子,他能要挾你的家人,你覺得吾就做不到麼?”
“可...可二皇子乃皇後所出...”掌櫃神情緊張,仿佛在害怕着什麼,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吾明白你的顧慮,可若是吾拿出毛筆,你覺得聖上會不會讓大理寺重查此案。若是此案牽扯上二皇子,你和你的家人照樣活不成!如今吾把證據還給你,這個案子便讓那替死鬼頂上了。如此一來,你好交差,吾也能得到想要的。不過是小小的背叛,為了你的家人連這點做不到麼?”
不得不說,北堂穆的談判能力一流,幾句話下來,竟當真讓掌櫃動心了。
隻是...他此舉,卻讓沈予安起了疑心。
按理說,這北堂穆于皇位無意,所以才會裝纨绔。她本以為他在乎的,僅有靜妃娘娘被冤枉一事,可事到如今看來,卻并非如此。
此人的野心,當真是不容小觑。
這樣想着,沈予安不自覺看向北堂穆。
注意到她的視線,北堂穆把視線從掌櫃的身上移到了沈予安身上。
還未待他問出什麼,跪在地上的人開口了:“好...我...”
掌櫃一邊說着一邊從袖口中掏出了什麼,沈予安隻覺不對剛想開口詢問,便有一陣銀白的光閃過。
“當心!”
尖銳聲音一出,便聽到了一聲悶哼。
是北堂穆!
他用手臂擋住了那刀,反手一掌把掌櫃打了出去,掌櫃倒在了木桌子上,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沈予安快步跑到北堂穆的面前,隻見那鮮血從他手臂處墨藍織錦布料湧出,讓人看不清到底傷得多重。
她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臂,隻一瞬那血便止住了。
就在北堂穆詫異之時,卻瞧見自己的傷口處,竟變成了石頭!
他瞪大了雙眼,看向沈予安,眼底滿是不解的探究。
沈予安沒有多加解釋,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噤聲。”
溫熱的掌心覆上他的唇,讓北堂穆一瞬僵了身子。他沒有發出聲音,可呼吸卻在不經意間緩緩變重。
沈予安見他安靜了,安心地放下手來,她快步走向掌櫃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
在确認掌櫃已死,她皺緊了眉頭。
這北堂穆當真是會給她惹禍!
沈予安瞪了一眼北堂穆後,開出一條門縫便向外走去。
在出門的一瞬間,沈予安化形成掌櫃的模樣,無論是聲音還是外形看來她都與掌櫃一般無二。
在鋪内忙碌的夥計,瞧見掌櫃隻身一人出來,不免有些疑惑:“掌櫃的,穆淮王和王妃是還在房内嗎?”
“他們方才不是出去了麼?你沒瞧見?”沈予安反問道。
這一問,把夥計都給弄蒙了,他撓了撓頭:“許是我方才太忙了,沒瞧見。”
“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日鋪面無須再開了,你收拾一下,把門關上吧。”沈予安吩咐道。
夥計:“掌櫃的,這...您是有什麼急事嗎?這最多客人的時辰還未到,就要關鋪...”
這夥計話音剛落,沈予安便心生一計,她沉下了聲音:“等會二皇子要來...”
她沒有把話說死,留了一些餘地,而那夥計亦十分順利地被套出了話:“是,我曉得了。”
說罷,那夥計轉身便去收拾。
沈予安的瞳色在瞧見他的反應後,變得愈發深邃。她原本也跟北堂穆想的一樣,二皇子之所以能夠收買這掌櫃,無非用錢或要挾。可這掌櫃如此賣命,可見他們關系匪淺。
若是能夠把掌櫃的死推到二皇子的身上,大理寺必定能查出更多東西,到那時他們便不用那麼費勁了。
正想着,那夥計便已把鋪面收拾好,關上了門。
在确認外面無人後,沈予安打開了内屋的門。
“走了?”北堂穆挑眉看向沈予安。
沈予安點了點頭。
北堂穆指了指地上的人:“那他...”
“二皇子費盡周折把那書生的死推到你的身上,你又如何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其身?”
此話一出,北堂穆瞬間悟出了她想做些什麼,他順手把那毛筆扔在了掌櫃的屍身上:“走罷。”
兩人方才走出後門,北堂穆便一把抱起了她!沈予安震驚之餘,還想知曉他要做什麼。
誰知受了傷的北堂穆竟動用了内力,帶着她運起輕功向上飛去。
“你瘋了?不要命了!”
沈予安瞪大了渾圓的杏眼,看向呼吸逐漸急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