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王爺被迫陷入書生被殺一案,此案便是皇後手筆。此事至今未查清真相,所幸經過查探王爺并非真兇。”
“可在探查案子的路上,王爺被下圓月寒之毒,險些丢掉性命!還好齊家公子醫術高明救下王爺,否則...否則安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聞此事,靜妃勃然大怒:“我都這般隐忍了,她為何還是不肯放過!”
沈予安:“隻要王爺還活着,隻要王爺身強體健,便有被議儲的可能,那皇後必然不會放過王爺。與其退縮倒不如反擊,至少得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否則早晚我們會為人魚肉的,母後!”
她的話重重地擊在了靜妃的心中,靜妃何嘗不知自己這些年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懦弱,又怎會不知那皇後哪肯輕易放過。
不過是欺騙自己久了,便信以為真了。
想通的一瞬,靜妃重重地歎了口氣,而後緩緩道出當年真相。
“當年,我在禦花園内散步,忽而聽到草叢中傳來異動。走近一看才知是有宮女在行巫蠱之術,那宮女知曉被發現連連求饒,在她的求饒聲中我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宮女是被北笙王徐振息所奸污,宮女極力反抗卻隻留下一身傷痕和腹中一孩子。奈何北笙王乃聖上的救命恩人,宮女孑然一身并不能對他做什麼,隻得施咒期望能夠讓北笙王得到報應。”
“當時我見她可憐,便答應放她走,自己留下幫她收拾那些施咒用的物什,可就在這時...”
沈予安見她停下,開口道:“皇後路過,發現了那些東西?”
“沒錯。”靜妃微微颔首“我原以為那宮女是與皇後聯手,陷害于我。可在我被關幾日後,那宮女出現了,說自己會去道出真相,還跟我道歉磕了個頭。”
沈予安:“既如此,母後為何還會....”
靜妃歎了口氣:“看着那宮女微微隆起了腹部,我于心不忍伸手攔下了她。可那宮女卻在我觸碰到她的瞬間,瞪大了雙眼。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便跪倒在地,說出她是巫女族後人的事實。”
“巫女族後人!”沈予安震驚,她本以為那宮女隻是從别處學來的巫術,沒想到她竟是巫女族後人!
看她如此反應,靜妃有些奇怪:“你怎麼了?”
沈予安心虛地斂起了訝異:“沒,隻是聽聞巫女族竟還有後人,不免有些驚訝。”
靜妃:“是,我當時也震驚不已,再三确認那宮女說的是否是真話。等确認後我又不禁疑惑,如此要事為何會告知于我?那宮女見我相信了她,忙朝我叩了叩頭。她說她能通曉未來,在觸碰我的一瞬,她見到了我的未來。還說皇後會對穆兒下毒手!而唯一可以讓我們母子存活下去的辦法,就是收斂鋒芒。”
通曉未來!
沈予安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那宮女竟跟師父一般,能夠通曉未來。
可那宮女顯然更厲害,師父看到的未來是一閃而過,且不知何時會出現。那宮女竟能隻是觸碰人,便能知曉那人的未來,當真是不容小觑!
她強裝鎮定問道:“母後信了她說的?”
“是。”靜妃點了點頭“她既是巫女族人,若是真想冤了我,她可以給我施咒。又或者隐匿起來,不讓我找到她。可她偏偏出現在我面前,道出她的身份還跟我道歉。那日若非我攔住她,她當真會走。”
聽到這,沈予安陷入了沉思。
她答應過會與北堂穆一起,還靜妃娘娘一個清白。
可若是把真相道出,那便等同于告訴世人,昌國境内還有巫女族後人存活,要是被他們找到師傅,後果不堪設想!
靜妃看着呆住的沈予安,不免有些奇怪:“安兒,你這是怎麼了?”
“沒。”沈予安失去神色的雙眼重新聚焦了回來,她用淺笑來掩飾自己方才走神的事“那宮女後來去哪了?”
靜妃:“我本也有意收斂鋒芒,加之皇後本就不打算放過我,我想即便是推出那宮女,也無法真正脫罪。幹脆便認了下來,還安排了人把那宮女送出宮去。”
“那宮女已出宮了?”
“是,她懷有身孕,即便是讓她留下來,待到肚子藏不住時亦難逃一死。倒不如早早把她送出去,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至于出宮後她去哪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見線索又斷了,沈予安皺起了眉。
昌國如此之大,要找到一個人真的很難,尤其那宮女還是巫女族尋找她隻會更難。
而且此事要是被皇後知道,難保不會被阻止,當真是難辦....
“這是怎麼了?”北堂穆踏步而來,在見到兩人都沉默不語,沈予安更是皺眉低頭,不免有些奇怪。
靜妃在見到他回來,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發生了這樣多的事,你居然瞞着我?”
“什麼?”北堂穆疑惑道。
沈予安故作悲痛地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而後緩緩走向北堂穆:“夫君...安兒把您中毒,險些丢掉性命的一事,告知了母後...”
“這,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北堂穆看向靜妃,開口道。
誰知靜妃卻并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诨:“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安兒有孕之事。”
“什...”
北堂穆震驚的話還未出口,沈予安的玉指便已攀上他的手臂。
“夫君...”她拼命給北堂穆使眼色,卻隻見他撥開自己的手,神色疏遠的模樣。
沈予安還以為事情要敗露,連忙低下了頭準備迎接靜妃的怒罵。
誰知北堂穆卻點頭應了下來:“兒子本想待安兒穩定下來方才道出,沒想到母後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