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那星宿官!當年...當年...”
見到皇後大驚失色,祥嬷嬷伸手按下了她抖動不安的肩膀。
“娘娘放心,奴婢已将他安頓好,還派人時時刻刻盯着他。之前一直不動手是怕旁人覺察出什麼,亦是那星宿官能力太強,時不時便有宮中的人尋他。可現如今風頭已過,娘娘若是不放心奴婢這就替您處理了。”
“處理了!快去把他處理了!”皇後招了招手,語氣中依舊是緊張。
祥嬷嬷點了點頭:“皇後,眼下重要的是聖上,若是聖上也起了疑心...”
“是。”皇後被點明,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去,讓人備些果子和吃食,本宮要去大殿看望聖上。”
祥嬷嬷:“是。”
大殿之内,聖上看着茶盞中的清茶,疑心也愈發深重。疑心這種東西最是可怕,它猶如空氣中的霧氣,無聲無息地潛入體内,來不及察覺便已被裹挾。
“聖上,皇後娘娘求見。”
一陣尖銳的聲音,把聖上的思緒拉了回來:“準。”
聽到聖上肯見自己皇後松了口氣,她笑着走入了大殿,卻在見到殿内之人時,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見過皇後娘娘。”北堂穆眼中閃過一絲詭笑,緩緩向她行了個禮。
皇後此刻隻想解釋讓聖上信任自己,并未察覺北堂穆手中的東西:“穆兒,本宮有話要與聖上說,你先退下罷。”
“皇後想說的,想必與本王想說的是同一件事。”北堂穆并不準備就此退下。
聖上看着堂下的兩人面色并未變,可周身散出的壓力卻讓人不寒而栗:“穆兒,你先說。”
“是。”
北堂穆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宦官,由他呈給聖上。
“父皇,這是來自谷棠村的證物。”
“穆兒!!”皇後在聽到那三個字,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本以為北堂穆此次前來是另有其事,可沒想到他竟是沖自己來的!
他不是草包麼?不是堕落成了纨绔麼?為何如今卻像是換了個人!
皇後越想越心慌,險些在二人面前失控。
一旁的祥嬷嬷見狀,按下了她的手臂,小聲提醒:“娘娘。”
看着身旁的心腹,皇後忽然想起了她曾經讓祥嬷嬷,處理了村子裡知曉她過往的人。就算北堂穆費盡心機,想來也查不出什麼。
思及此,她緩緩吐氣:“穆兒,你去本宮兒時曾居住之地,是要做什麼?莫不是為替靜妃洗脫當年之事,便來攀咬本宮了?”
皇後的腦子轉得很快,把原本就存在的證據,說成了是北堂穆捏造來污蔑她的。
北堂穆自然也不傻,一下便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
“皇後為何會這樣想?難不成您自認與當年的案子有關,方才覺得本王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誣陷您?”
皇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自然不是。”
“不是便好。”北堂穆轉身看向座上之人,繼續道“這是村子裡村民的證狀,皇後曾在那裡住過,且在此期間救過一名男子。”
祥嬷嬷:“聖上,娘娘是心善之人。見到路上流浪的貓兒狗兒尚且不忍,更何況是一個人,主子出手相助亦是因善心呀。”
“是麼?”北堂穆勾起唇角看向祥嬷嬷。
祥嬷嬷:“自然。”
“就在十年後,兩人在父皇您秋獵之時再次相遇。”
說罷,北堂穆伸手示意聖上查看下一張狀紙。
聖上随即翻開,卻在看到紙上所繪畫像時,面容頓時僵硬了起來:“你繼續說!”
“見到曾經心儀的人,隻配在秋獵場内做拾取獵物的侍衛,皇後心疼不已。她派人在父皇您的馬匹和弓箭中做手腳,再讓畫上之人出手救您。而這個畫像兒臣亦派人去讓谷棠村的村民們辨認,經證實此人便是皇後當年所救之人...”
還未等北堂穆說完,皇後便急急開口:“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想,村民的證供說不準是你找人串通。除了這些你還有别的證據麼?若是沒有,那本宮可要懷疑你的真實用意了!”
皇後原本以為他已掌握了證據,可現如今就隻有這些狀紙,根本證明不了什麼。當年她所做的手腳,時過境遷早已沒了痕迹。
她倒要看看,這北堂穆還能翻出什麼風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