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北堂穆朝殿外吩咐道。
不一會,門口的侍衛便提着一個盲啞人走入了殿内。
見到那盲啞人,皇後沒有任何反應,倒是她一旁的祥嬷嬷神色有些慌張。
皇後:“你這是何意?”
“此人是兒臣無意中在香秀樓瞧見的,當時隻覺他又盲又啞甚是可憐,便給了點銀錢打發了。誰知他竟抓住了我的手,用筆寫下了當年那不為人知的秘聞。兒臣起初并未把此事當真,直到前些日子宮内傳出了...”
說到這,北堂穆轉頭看向皇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後來父皇您又叫我秘密調查,兒臣這才認真提審了此人。”
祥嬷嬷:“王爺,我瞧此人一副貪心的樣貌,必定是為了拿到更多的銀錢才如此行騙。宮内的傳聞更不足為信,還望王爺莫要讓此人繼續騙人污了聖上的耳朵。”
見祥嬷嬷坐不住了,北堂穆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正欲開口說下去,跪在地上的人突然張開了嘴。
那人已被割斷的舌頭早已結痂,傷痕累累的嗓子發出絕望的哀嚎。
祥嬷嬷瞪大了雙眼:難不成此人認出了我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祥嬷嬷繼續開口勸道:“聖上,此人定是一個瘋子!不然怎敢在聖上面前如此失态,他說的證供也定然是不可信的。”
“祥嬷嬷,你跟在皇後身邊多年一向冷靜自持,現如今這是怎麼了?”北堂穆開口道。
祥嬷嬷壓住自己内心的恐懼,解釋了起來:“奴婢...奴婢隻是在為聖下着想,并無他意。”
就在二人說話間,地上的人已停止了哀嚎,用牙齒咬破了手指,開始在自己的衣擺上寫起字來。
北堂穆:“此人能辯方向事理,淪落青樓做最低等的小厮亦不忘學識,如此之人祥嬷嬷又為何會開口便斷言他是瘋子呢?”
皇後最是了解祥嬷嬷,知曉此人身份定然不簡單,她連忙開口替祥嬷嬷說話:“聖上,臣妾瞧此人作瘋迷之狀,即便是會寫字也不知會寫出什麼東西。我看聖上還是把人趕出去罷,省得污了這大殿的地闆。”
“呵。”
還未等座上之人做出反應,北堂穆的一聲冷笑便吸引住了在場人的注意,他伸手指了指那小厮用血在衣袍上寫的字:“祥采女...這是誰?”
聽到這個名字皇後瞪大了雙眼,聖上沉穩的眼中似乎也有些許動搖:“皇後,你說呢...”
“聖上...這...”
直至此刻,祥嬷嬷才算是徹底慌了,她一下跪倒在地:“這...這...奴婢也不知道此人為何會知道奴婢的名字...”
“祥嬷嬷不知道,那便由吾來說。”
北堂穆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布匹,繼續交給束公公呈上給聖上。
見聖上拿起了布匹,細看上面已經變黑了的血字時,他方才開口道:“此人乃當年秋獵場上的馴獸人,他收了祥嬷嬷的錢,按吩咐給父皇您的馬匹下藥。導緻在關鍵時刻馬匹失控,把父皇您甩在了地上,還險些被遠處撲過來的豹子咬傷。”
“賤婦!”聖上盛怒之下,一把把手中的杯盞扔下去砸中了皇後。
皇後身形一震,竟直接被吓得倒在了地上。
“是奴婢!一切...一切都是奴婢的計謀!是奴婢的錯!奴婢不甘心隻做皇後宮中的小小宮女,希望能夠通過救聖上而得到青睐一步登天,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祥嬷嬷開口,把所有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見有人背鍋,皇後眼底閃過一絲狠辣,她一巴掌扇在了求饒的祥嬷嬷臉上。
那垂落的皮膚之上,瞬間就出現了五個通紅的手掌印。
祥嬷嬷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後,後者卻絲毫不見她眼中的震驚,開口便道:“賤婢!枉費本宮待你如此之好,你竟敢如此對待本宮!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就地處死!”
聽到最後一句話,祥嬷嬷眼底的震驚瞬間轉為絕望!
她從未想過自己多年忠心,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沒有求饒,沒有哭訴,祥嬷嬷就這樣被一群侍衛給拖了下去。
皇後生怕聖上因此生氣,會讓她失去皇後之位,臉色瞬間從狠毒變得聲淚俱下:“聖上,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養虎為患,這才險些害了聖上!聖上要怎麼懲罰臣妾臣妾都認了,隻求聖上莫要為此事氣壞了,否則臣妾真是萬死不能贖其罪啊...”
堂上之人臉上神色晦暗不明,似是想相信又似是懷疑。
北堂穆拍了拍手,打算給此事再添一把火。
“是啊,養虎為患的罪名,确實是比謀殺算計聖上要小。”
皇後:“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