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以為北堂穆已經把所有底牌都攤出來了,現下自是沒什麼好恐懼的。她直起了身子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用餘光瞥見一人,從殿外緩緩走了進來。
隻一瞬她的臉色便變得煞白,雙腿一軟竟又跪了回去。
見皇後如此反應,聖上自然也不瞎,他擡眼看向門外走入之人,沉穩的聲音從口中吐出:“星宿官。”
“見過聖上。”前星宿官上前朝聖上行了個大禮。
聖上:“免禮。”
話一出,地上的人卻并未起身,而是繼續朝前者又拜了拜:“微臣有罪。”
“何出此言。”聖上對前星宿官一向敬重,見他如此不免心生疑惑。
前星宿官:“微臣老來得子奈何兒子一直體弱,還被太醫斷言他定活不過二十。微臣想盡辦法終尋得一巫女族人,那人法術驚人替微臣治好了兒子的身子。可此事卻被皇後娘娘發現,皇後娘娘以此事要挾微臣,要微臣替她做一件事....”
“你胡說!”皇後顫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星宿官!本宮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攀誣本宮!”
聖上一眼便看出了皇後的心虛,開口對星宿官道:“你繼續。”
皇後:“聖上!”
“皇後...莫要失了分寸。”聖上緩緩擡起眼皮,看向了底下之人。
聖上不怒自威把堂下之人震得死死的,皇後雙眸從方才的掙紮化為一灘死寂,她知道今日她怕是逃不掉了...
遠春院
“北堂穆入宮多久了?”沈予安坐着亭下,手捏一黑子細細觀察桌上棋局。
荷花:“王爺入宮已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黑子落下棋盤,棋盤中的困局并未得到解決。
沈予安皺了皺眉頭,從袖口中拿出一小竹筒:“玉露,你過來。”
玉露聞言快步走近,伏身靠近沈予安:“姑娘有何吩咐。”
沈予安悄悄地瞥了一眼立在遠處的承令,見他并未注意到自己這邊,她把手中的竹筒遞給了玉露:“替我把這東西送去北笙王,記住别驚動了人。”
“是。”玉露低聲應道,而後直起了身子“姑娘,奴婢去去就回。”
沈予安點了點頭:“我要甜一些的果子,可不要買一些酸的回來了。”
“是,奴婢曉得了。”
立在遠處的承令,聽到她們買果子都那麼繁瑣,不免對沈予安頗有其詞。
“承令,你過來。”沈予安眼看着玉露出去了,轉而把視線投向了承令。
得到命令的承令雖不耐煩,卻還是走向了她:“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去看看兵器庫。”
“王府内沒有什麼兵器庫。”
沈予安擡眸看向他,眼中的情緒不明:“那...王府外呢?”
承令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見沈予安不知從何處拿出了那令牌,他雖不服卻也隻能應下:“是。”
沈予安:“荷花,你就留在這罷。”
“是。”荷花福了福身子,應了下來。
快馬加鞭,兩人很快便到達了莛域閣的秘密基地。
看着遠處的兵馬,沈予安眉心一動,沒想到一切如她所料,北堂穆在背地裡準備了不少。
“王妃到底要做什麼?莫不是王爺會有什麼危險?”承令不解地看向沈予安。
沈予安:“這裡并非莛域閣的腹地,對吧。”
承令沒料到沈予安會有所察覺,他低下了頭随便尋了個借口:“王爺給你的令牌,階級還不夠讓我帶你去到那。”
“是麼?”沈予安擡眸,眼底似有笑意“不過也足夠了。”
這裡的兵并不知道他們的主人是誰,一來是為了隐秘二來也是怕有不時之需先備着。
所以,無論是誰,隻要知道這裡的位置,便可以使喚他們。
可若是腹地的兵馬,則需要令牌才能調動,那樣可太麻煩了...
承令:“什麼?”
沈予安玩弄着手中的令牌,突然她似有警惕,擡眸看向了遠處。
隻一眼,她便露出了驚恐之色!
承令察覺出不對,連忙回頭看去。
“砰。”
沈予安的手方才觸及到承令的肩膀,後者便應聲倒地。
“抱歉。”沈予安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她的手結成了一個法印,而後沖天上揮去,頃刻間便有一白鴿從遠處飛來。沈予安從口袋中拿出紙,用法術在上方寫下此地的位置,而後綁在了白鴿的腿上。
“去吧。”
纖細白皙的指腹輕輕撫過那柔軟的羽毛,得到指令的白鴿張開翅膀便向遠處飛去,很快便失去了影蹤。
看着鴿子的身影消失,沈予安雙眸微眯,寒冷的光從裡面緩緩透出:“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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