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已婚男人,糾纏個女大學生,不管怎麼樣,你都涉嫌性騷擾。”
“不不不,警官,不是這樣子。我跟我老婆分居,馬上要離分。她,是她主動找我,說喜歡我,她來我家阿媽還給過她錢,她說喜歡相機,我發工資立馬給她買,當生日禮物送給她。”
“後來她拒絕你,你就記恨上她,要報複她,瞅準機會将她帶到沒人的地方,殺了她?”
“我沒殺她!沒有,絕對沒有,警官你相信我,我我我,隻搡了她一下,一下……”他越說越沒底氣,緊張得舌頭打起結,手心冒汗,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攤開,怎麼都不舒服。
“一下?是一下嗎?她身上那麼多傷哪來的?”
“傷?不會……”林耀輝有些迷惑地認真思索:“真的,警官,就一下!周圍人不少我,我阿媽店還在這,我是好市民呀警官,我,我冇做傷天害理事,不然天打雷劈的!我阿媽阿爸在這裡過活50多年,我也要過活,我們從沒進過警局,給國家交稅,給市裡幹工,我們,我們——”阿輝情緒有些激動,問詢員涓涓眼神冷酷打斷他:
“趙倩手機呢?”
“……”
“我問你趙倩手機在哪兒?!”
“……扔,扔了。”
他媽扔了?!
如果人是他殺的,留個手機肯定是他判死刑的憑據。涓涓和大為相互對視,看來挖到了猛料,兩人強抑制住内心的起伏,進一步逼問:
“扔哪了?”
“海——裡。”
“海裡?!”
審訊員投來嚴厲的目光。
“嗯。”聲音小如蚊蠅。
“之後呢?”
“之後我接電話說工地上要加班,我的工,友可以作證,到10點又回到攤上,霍,霍警官可以作證。”
“27号夜裡11點你為什麼發信息給趙倩同學,說她回了學校?”
信息?什麼信息?這下林耀輝又懵了,他苦思冥想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信息是什麼:“我沒用,沒用她手機發消息,我,我奪她手機下來就直接,直接扔進了,海、海裡。”
“誰看見了?”
“就趙倩,”他頓了頓:“對,還有個,黃毛,對,黃毛,他跟趙倩一起直播的。”
“他什麼時候跟趙倩見的面?”
“就、就扔完手機,他來了,我走開了。”
聽完林耀輝的口供,俞栎從另一個審訊室出來,将洛洛的口供遞給霍驚雲。
5分鐘後,霍驚雲看完說:“他媽真是,不幫趙倩撈手機就算了,連相機也不找,什麼破搭檔啊。”然後又眯眼看着一行字:“詹天洛當夜去了905?在咱們隔壁,抛屍的絕佳地點啊。”
“詹天洛供述離開海灘沒跟趙倩一起,監控裡他進出酒店兩手空空,兇手不是他。”俞栎說話猶如低音炮,悅耳不帶雜質,對霍驚雲而言很有說服力,他點點頭卻一直盯着人家喉結看,俞栎漫不經心掃他一眼,發現今天他穿着件立領緊身皮衣,怪有型的。
“有什麼問題嗎?”俞栎問。
“沒問題……哦,有。為什麼相信他?”
“動機。”
“從這方面看,更有殺人動機的的确是林耀輝,但不排除詹天洛跟趙倩之間存在矛盾。再說,他一男的鬼鬼祟祟一個人住酒店,誰知道在幹什麼?”
“誰說一個人?詹天洛的毛病是眼高于頂,他不屑跟趙倩合作,但不去幫她撈手機找相機卻另有原因,他有别的事。”
詹天洛在審訊室裡十分冷靜,除了27号當夜11點以後的事遮遮掩掩外,别的供述還算老是。原來趙倩那天丢了相機,手機又被人扔海裡,當詹天洛來時她正急着找相機,那是她的命。
對于這塊非直播的廉價手機,她沒怎麼上心。
可是洛洛卻抱怨她浪費自己時間,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不久兩人就分開了。
小孫盤問7-8點他的去向,他的回答也很有邏輯跟條理,因為要約見的人一直有事,所以他的電話打打停停,還一個人去酒店附近吃了菠蘿海鮮飯,8點以後入住。
隻不過他的住宿理由牽強:放松身心。
“你晚上吃過飯,為什麼還點外賣?”俞栎問。
外賣?什麼外賣?他們在酒店早先的監控裡是發現了幾個外賣小哥,但那時候已經停電。小孫警官可有些不知所雲,但他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什麼都瞞不過我、盡快交代的神色。
詹天洛一改此前的從容冷靜,神色突然緊張起來,他努力平息着心裡的焦慮說道:“我晚上沒,吃飽,這不常事兒嘛,吃個宵夜。就叫了……披薩。”
“關外賣小哥什麼事?”霍驚雲聽得雲裡霧裡。
“霍支隊,他晚上跟詹天洛在一起。視頻裡根本沒拍到外賣小哥去了哪個房間,俞教授真是神機妙算,一詐他就說了實話。”小孫說。
“哦,他們在一起。”
什麼!兩個男人在一起?!而且是整整一個晚上。這些俞栎并沒有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