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和尚眯着眼,蓄着濃密的絡腮長胡。
“兇神惡煞的羅漢,這是,把頭發薅下來貼上去的?”霍驚雲哈哈哈大笑,俞栎也忍不住嘴角微翹。
“铛——铛——铛——”擊鐘三下,燃燈法會要開始了,大量人群朝藏經閣的方向湧動。
西門裡,盧隊在擁擠的人流裡趟出一條路,後面跟着1米7的涓涓和1米6的當地刑警小張。她又聞見了去年服務區裡那股異香,這味道仿佛又令她置身爆炸現場,抱着炸沒了雙腿的孫嘉臨屍身,嚎啕恸哭,她永遠忘不了。不走了,她停下來四處張望。
她不走不打緊,小張一個急刹車被後來的人群撞了個趔趄。
“姐,你咋了?”
盧隊聽他詢問,也轉過頭來,就在霎那間,他看見了旁邊隊伍裡,人高馬大的五六個壯漢,前後護擁着一個嬌小女子推搡着衆人往前走。
周圍全是敢怒不敢言的信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被撞到地上,還沒拉起來,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後面跟來的和他們是一夥的。
“喂!前面那女的,帶這麼多男人來,孩子撞倒了不救啊!!”盧隊三角眼怒瞪,大吼一聲。女人沒反應,倒是後面的幾個壯漢回過頭,用手惡狠狠指了他一下,他們之間隔了幾個人,盧隊正要擠過去,被涓涓一把拉住。
“你也是當媽的人,把小孩子推倒踩踏,不怕遭報應啊?”涓涓的聲音尖而高,前面的女人驟然停住轉身,散發出陰毒的目光射向涓涓。
果然是她,毒枭張敏。
就在這時,維持秩序的民警趕來了,讓大家一一排好隊往藏經閣走,故意把差點起沖突的兩方隔開,這才安撫了怕耽誤時間的信衆。
北門信衆進的差不多,大為混在人群裡,跟楊澤往藏經閣趕,他倆一人一根紅蠟燭,等擠到法會地點,蠟燭斷成了好幾截。
“心不誠,燈不靈。”楊澤看着大為手裡隻剩下拇指肚長的蠟燭笑出豬叫。
突然後面不知道誰推了一把,他跟旁邊一人狠狠側撞車,自己的紅燭也剩了個頭兒。
“操,把老子耳釘撞沒了!”肇事另一方朝楊澤吼了一聲,是個20來歲的光頭。楊澤沒生氣,一個勁道歉,想小事化了,卻看大為兇狠的目光投射過來,正好撞到了光頭的眼神,對方像個受驚的兔子,本能往後出溜,大為卻盯着他不放:“詹天洛,原來是你!啥時候整個鹵蛋頭,充法師呢?”
“大,大大大,為警官,是你呀,這兒熱,剛剃剃的。你也來法會了啊。”
“你不跟朔南好好直播,來這兒轉悠什麼?”
“就,采集直播素材,哈。您二位慢慢逛,我去那邊看看。”說完,他弓起身子隐蔽起來,鲶魚似的可勁往前鑽,不一會兒消失在人群當中。
“哎——站住!”現在正人滿為患,大為實在脫不開身,隻好對着衣領上的對講機:“報告總指揮,詹天洛出現在法會上,需不需要采取行動,楊支隊和我請組長指示。”
“楊支隊?不會是楊澤吧?老方真——”霍驚雲嘀咕得俞栎捂住耳朵,才發現是開了麥,趕緊給他關掉。
“嗯!”電話那頭傳來使勁清嗓子的聲音:“集中注意力抓捕目标。”
俞栎和霍驚雲無論如何沒想到,最先排除嫌疑的詹天洛居然出現在這裡,他會是兇手嗎?
“卧槽,這也行!”霍驚雲看着這張畫像驚呆了。俞栎卻平和得很:“鐘響了,走吧。”木秋也跟着站起來,一拍胸脯:“領你們走VIP通道,走不走?緣分價。”
霍驚雲掏出手機給他掃了200塊錢。
“你這名字圓滾滾的,叫什麼球?”他看着收款人,閣炭裡都找不着的臉,覺得煤球更适合他。
“啥子嘛,木秋。”
“傣族神話。傳說巨大的神木常年生長在傣族村莊中,傣族人認為神木是他們的守護神,可以保護他們的家園安全,因此他們在秋天獻上香火,尊敬神木的神聖力量。取木秋這個名字,是父母長輩對孩子的厚愛。”
“大教授你——”他睜大眼睛:“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百度上說。”俞栎毫無波瀾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