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馬仔齊刷刷下來摩托車,手裡鐵棒已經扔了,一水的軍靴裡都藏着短刀,其中一個“咔咔”擰幾下脖子,後退幾步助跑,三個蹬地躍起,翻身上牆的刹那,其中一個被尹建踩住了手,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聽一高空墜物重重砸下。
另外兩個學乖了,從另一側牆爬上去,縱身一躍,剛好一前一後落到霍驚雲身邊,抽出寒光閃閃的匕首,照他身上削去。
“身手不錯呀,隻可惜今天你們很不走運。”霍驚雲照其中一個的下盤一掃,那人躍起又落下,一個重心不穩,劇烈搖晃,眼看就要栽下去。
“前後夾擊,你行不行啊?”正說着,留大胡子的打手拳頭已經照他面門砸了過來,尹建可是個狠角色,要不當年霍驚雲也不會pass掉那麼多科班實習警,選了這個美國留學回來的愣頭青。
說時遲那時快,他左臂格擋開覆水難收的一拳,右手當胸出拳,一個穩準狠打得那人全身一陣,口裡噴出一道血注!
幾米遠處,霍驚雲紮實的底盤一個蹬地側踹,把端着匕首近前的疤臉男另踹下了牆,後面那個瘦高個趁機拔出匕首照霍驚雲脖子戳了過來。霍驚雲閃身180度躲過刀鋒,站定後又是一個蹬踹,沒想到對方紋絲沒動,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次輪到瘦高個回擊,他穩健地“刷刷刷”向前,一寸寸攻城略地,生生逼得霍驚雲連連後退,而新爬上來的人就在後面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手裡扛着根鐵棍。
“小心鐵棍!”尹建一邊對付新爬上來的短刀男,一邊提醒。
近了,又近了,匕首鐵棍同時發力,霍驚雲識别出鐵棍的方向低頭躲過,生受了一匕首,左手臂劃出深長的口子。瘦高個越戳越興奮,眼看就要削近霍驚雲脖子,此時鐵棍也照他後腦勺掄了過來。
“老大小心!!!”
霍驚雲一個側身,頭偏開數寸,躲過了削鐵如泥的匕首,又一個旋子轉體,踢飛身後鐵棍,耳機順勢從耳道裡滑出來,掉了下去:“操!”
霍驚雲縱身飛躍,跳到了守株待兔的打手中間,壓翻了兩個。飛檐走壁馬上切換成了貼地打滾,迅速撿起自己踢飛的鐵棍,使出打狗棒法,近前的兩個腦袋直接開瓢,血瞬間瀑布一般瀉到臉上,“撲通!”“撲通!”相繼栽地。
牆上兩個打手見他墜地,本來想圍攻尹建,見下面打手逡巡不前,兩人跟着一躍而下,群起圍攻。尹建蹬開第二個人的同時,看着下面架勢,拿手捂了捂眼,哭腔道:“老大,還是你自己應付好了,這跟我,沒沒沒關系,明兒我多給你燒紙。”
說完,拔腿開溜。
·
俞栎端正坐着,給自己添了杯茶,舉到鼻子上輕嗅:“這麼說,你是承認了。真遺憾。本來還準備了其他版本。”
“證據呢?李先一告了我十幾年,結果呢?他得癌症了。還有那個徐什麼來着,一破産的死老頭,蝼蟻一樣在地上爬,還敢威脅我,簡直可笑至極。”馬明亮離開凳子,在包間裡踱了兩步。
“所以你指使譚韬找馮五殺了徐敬業,為防止事情敗露,又燒死了馮五。”
“哼,”他鼻子裡哼出一聲,“這倒沒有。小譚的事情怎麼能跟我扯上關系,天祿上到管理層下到保安門衛都聽她的。”
“是嗎?”俞栎微仰起臉,好奇地問。
馬明亮盯着他,一言不發。
“換個版本:徐敬業為給李先一治病偷畫,譚韬指使馮家兄弟搶奪,過程中馮五失手殺死徐敬業,而譚韬為掩蓋罪行,偷倉庫鑰匙,将馮五燒死在倉庫裡,順理成章。”
“啪啪啪啪啪,”鼓掌聲過後,隻聽馬明亮贊歎道:“要不怎麼說你聰明呢。”
“表面看起來,似乎是這樣。”
“哦,事實不就是這樣?”俞栎用手指慢慢摩挲着杯沿。
馬明亮背後的手裡握着東西,一步步靠近俞栎時,卻聽他說:“勸你不要動,槍不長眼睛。”
“俞老弟呀,你想多了,我從來都不幹違法的事。你的故事很精彩,隻不過,跟我沒什麼關系。要不,警察早就把我抓進去了。”馬明亮在兩人相聚半米時停住,拽過一把椅子,四平八穩坐了下去。
“事實是,譚韬的背叛徹底激怒了你,為了報複她,你才設了這個偷竊名畫的局,使她利用職務之便,不偏不倚跳進你挖的陷阱。你本來可以坐在暗處欣賞這場華麗血腥的複仇,隻可惜你的貪婪,敗露了事實真相——他們偷到的是假畫,而真畫,自始至終,都在你手裡。”
兩人見面以來橫亘在今夜最長的一次沉默,足有2分鐘,俞栎借機悄無聲息摁高了耳機音量。
裡面除了滋滋聲,再沒别的。
“8月7号當天我有不在場證明,監控錄像全程無死角,我要偷畫,根本瞞不過警察。”
俞栎聳了聳肩,表示非常認同:“是啊。”
馬明亮的臉徹底陰鸷下來,俞栎說出了他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秘密:
“真畫在8月6号就被盜了,也就是展出前一天。”隻聽他接着說:“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都在7号當天,直到看見莫坤那張假畫。”
“真畫在8月6号就被盜了,也就是展出前一天。”隻聽他接着說:“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都在7号當天,直到看見莫坤那張假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