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局痛心疾首，差點背過氣去。

當年他還是正支的時候帶的最後一個徒弟就是楊澤。這小子脾氣好，對自己尤其狠，任何比武訓練必須要拿第一，就連受了傷也不歇，直到高燒昏迷。為這事兒他勸也勸了罵了罵了，楊澤表面恭順，事兒一來照舊如此。大大小小的立功、各種獎勵都落不下他，方局高興之餘，卻透着一股說不上緣由的隐憂。

三年後自己成了副局長，如今病退的龐英華當年轉正，可副支一直空懸了好幾年才定下來。方立江到那時才想明白他對徒弟的擔憂到底是什麼，他太争強好勝又壓抑太久，一旦閘門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楊澤雖然沒有把警隊帶上岔路，卻在人生事業屢屢碰壁、頭破血流之後不惜與罪犯合作，甚至殺人，徹底魚死網破。

“師父，你大概不了解裡面情況，現在有兩個人質，一個中毒過深一個失血過多，還有一堆足夠把咱們都一鍋端的炸藥，應該是我提條件才對吧？”

話音剛落，俞栎和霍驚雲心裡同時為對方“咯噔”一下，俞栎覺得霍驚雲把自己摟得更緊了，他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浸得直打哆嗦。

“提可以，但要保證兩個人質的性命。我需要先叫醫護進去檢查他們的身體。”

等了5分鐘，裡面沒有回話。

“他不敢殺我，我掩護你下去，你這毒不能再等了。”俞栎用眼神和手勢跟他說。

“我還能扛，要走一起走。”霍驚雲緊握住他的手作為回答。

楊澤陰鸷的臉側過來，注意到了霍驚雲攥着的手铐。

“楊澤！你考慮得怎麼樣？”方局的聲音再次傳來，幾名特警已經端着盾牌悄無聲息來到了包間外面，準備一聲令下破門而入。

俞栎已經扶着霍驚雲微微站了起來，手铐就在霍驚雲手裡緊攥着，他上前一步想要趁其不備，楊澤猛然回頭，将美式軍用槍槍口對準俞栎。

“一個自作聰明，一個不自量力，真以為我會怕了姓肖的變态不敢殺你們。”

“他不敢開槍，相信我。”

下一秒，一向放松的楊澤神色突然嚴峻起來，等他發現霍驚雲并沒有铐住自己的打算時，霍驚雲已經反手擊裂了鋼化玻璃的一角！

“媽的！！”楊澤終于坐不住了，可即使十萬火急，恨到骨子裡，他還是沒有開槍射殺俞栎。

“俞栎，最後問你一次，跟我走，還是跟着他陪葬？！”

“倒不如你以死謝罪！”

“你可不要後悔。”就在這時，楊澤掉轉槍口猛烈射擊牆角的炸彈控制器！！

可這是為什麼？

“撤——退——！！！”霍驚雲大喊一聲，繼續用拳頭沖着玻璃破損的地方猛砸，俞栎抓了沙發上的煙灰缸過來幫忙。

“差不多了，你先出去，快！”霍驚雲看着窄小的窗口催促。

俞栎又砸下一塊尖銳的玻璃，咬牙道：“要走一起！”

下一刻霍驚雲将他扛到肩頭塞了出去，自己則緊跟其後一躍而下！

“轟隆——哐！！！”一聲巨響，本來漆黑一片的KTV被火光照亮，燒得噼啪作響，滾滾濃煙裹挾着灼人的熱度朝四面八方蔓延，早就待命的消防隊第一時間開始滅火。

落地時刻，霍驚雲單手撐地，大口吐血，醫療隊七手八腳将他擡上救護車時，俞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手術室門口。那段時間自己像被掏空了，神魂遊離，不知從哪裡來到哪裡去，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在手術室門口。

就這樣枯坐到了天亮。

李羽凡頭上作了簡單包紮，睡了一小會過來坐到他身邊：“喝口水吧，你不吃不喝不說不動一個晚上，醫生從頭到腳都查遍了，你除了小腿筋傷了之外，一點事沒有。”

俞栎還是夢遊似的，不懂他說的什麼。

“不至于吧，霍驚雲洗個胃你就這樣？要不去看看這兒。”李羽凡指了指他耳朵。

61白石

“不至于吧，霍驚雲洗個胃你就這樣？要不去看看這兒。”李羽凡指了指他耳朵。

他依舊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