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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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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咎就這麼和沉皚并排着倚在沙發上。時咎随意慣了,東倒西歪地半躺着,看完言威這一段聲淚俱下的新聞錄像,不禁鼓掌:“他演得真的很好,比我都好。”

網絡的評論也大部分偏好,公民們似乎很理解文明中心的一切行為——為了更多的人,犧牲小部分人,而那小部分人也幾乎自願為整體的文明犧牲。

這就像一出欺騙的戲,但當觀衆也樂在其中時,欺騙本身就是誠實。

沉皚一直皺着眉頭,最後歎氣說:“有時候我覺得很無力,知道現實是怎樣,也知道他在做一些不可原諒的事,我把所有情況都擺明,告訴他我知道他的陰謀,他總能承認,然後告訴我‘對,就是這樣,我是故意的,那你有什麼辦法呢?’”他想到了很多事,從小到大,接觸言威的種種,時常會産生這樣的感覺。

失控感令人搖搖欲墜。

但雖然同樣是欺騙,自願相信和被迫相信又是天差地别。公民如此信任他們的文明中心,是因為有些事表面處理得更有利于大部分人,他們卻看不到表面的背後是怎樣的居心叵測。

時咎問他:“言威想做什麼?”

沉皚好半天才回答他:“不确定,但我之前跟你說過,他應該想要某種集權,一種類似兩百年前的統治方式,原本掌權者法案隻是在那個年代賦予掌權者帶領公民的權力,但到他的時候,他想通過這個位置,再次集權回到一個一人獨裁的局面。”

時咎咋舌:“那不就重新制造一個皇帝,一個獨裁者嗎?”

“嗯。”沉皚皺眉,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讓時咎知道是否正确,但想了片刻,還是告訴時咎,“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一件事。”

“什麼?”時咎問。

“反起源進化。”他一字一句回答道。

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放在這個文明的大環境裡,卻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時咎頓時感覺自己一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反起源進化?”時咎輕聲默念了一遍這幾個字,好像什麼深水炸彈一樣打下來,明明在深處打起猛浪,卻又在表面找不到一點痕迹。

“起源進化,這不是讓恩德諾重新從戰争裡解脫出來的法案?還有人反對?”時咎不解。

“不是有人反對,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這個詞和它背後的含義,它包含什麼内容,我都不知道。”

沉皚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在很多年前聽到言霏與言威那場對話時的場景,也隻能簡單描述。

當時的言威認為沉皚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雖然季山月與季水風也絕不遜色,但他就盯準了沉皚,一心想要把他培養成忠實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沉皚對這些沒有興趣,他對年幼時候的沖動有了反悔之意,特别是在多年前聽到言威與單赫的錢權交易後,對掌權者和文明中心更加嗤之以鼻,他想從言家脫離出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再次聽到了一段對話。

言霏:“沉皚這孩子的脾氣和毅力都異于常人,你要多注意一些,不能把他放在太遠的地方,眼皮底下最好。”

言威:“放心,我知道。”

言霏:“有數就好,另外反起源進化不能讓任何人、特别是沉家這孩子知道,絕對不能。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就當沒有發生過。”

“好。”

那是沉皚第一次聽到“反起源進化”一詞,這個詞讓他震驚,吸引他注意的同時,他更好奇的在于,為何自己在其中會被格外強調。是跟他相關?

于是他查過很多資料,偷偷地、旁敲側擊地找人求證,這麼多年來卻都沒有得到過一點線索,他想線索隻可能在言威、掌權者、文明中心這個範圍内,于是在即使經曆了巨大痛苦後,依然選擇蟄伏在了文明中心,找言威要了一個“看守者”的職位,既然是起源進化相關,那就從起源實驗室開始。

時咎從東倒西歪的狀态坐正,覺得不舒服又幹脆面對着沉皚盤腿坐,繼續說道:“如果言威想要獨裁,反起源進化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想法,一旦人們無法意識溝通,人人有壁壘,大家重新開始猜疑,這對他的統治是有益的。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裡面有一句話是:戰争就是和平,自由就是奴役,無知就是力量[7]。”

“但是……”時咎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這樣的計劃确實不能被人知道,不過被你知道、被季水風和季山月知道其實是一樣的,以你們的性格和能力,都能掀起大浪,為什麼偏偏唯獨是你?”

沉皚看着他,搖頭,他就是這個意思,為什麼偏偏是他?

“所以這件事跟你有關。”時咎繼續分析,他疑惑地看向沉皚,“你以前做過什麼可能被他利用了的事嗎?比如他讓你做什麼,你以為是什麼,實際是另一回事?”

“沒有。”沉皚很幹脆地回答,他對他的經曆非常清晰。

事實上他想過很多可能性,也通過很多途徑,但這件事就像被人從中間攔腰截斷一樣,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文字記錄,就像當年言霏說的,這件事已經結束了,當沒發生過,好像真的從未發生過,在曆史裡找不到任何隻言片語。

時咎揣度後,用不太确定的語氣說:“那你覺得這個事,有可能讓公民知道嗎?”

沉皚搖頭:“我跟你說過,那個在廣場自焚的人的事。”

時咎的手抓着蓋在身上的毯子,輕聲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思維的透明讓公民太過于信任彼此,以至于如果有人說文明中心的人的思維是僞透明,他們可能都無法相信,誰知道通過意識交流的東西還能是假的呢?這件事無法被證僞,隻能另辟蹊徑。

時咎眼神堅定地看向沉皚,接着說道:“所以需要什麼事讓公民相信,而且這件事不能用說的,要用事實證明。”

既然有一件事是假的,也會有别的事是假的,文明中心高層思維不透明,隻是一個開頭的征兆。謊言像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環環相扣,他們得找到謊言鍊中的其餘部分,哪怕隻有一件。

沉皚看着他,沒說話,但時咎知道他認同,那雙藍色眼睛是信任。

時咎突然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個時候會覺得放松,他隻是想起了最初他和這個人針鋒相對的時候,這個人對自己從來都是不信任,無論自己說真話還是假話,他沒有在這雙眼睛裡看到過信任,即使說了“相信”,眼睛裡也是懷疑。而在此刻,他看到了。

沉皚認同時咎說的,但出口的話又變成了别的,他說:“你對這個夢好像比以前上心了。”

話一出口,時咎就知道這位先生對他所說的“夢”一直耿耿于懷,于是他無聲地笑了笑,擡手捏拳假意捶他的胳膊,無所謂一樣的語氣說:“你這就沒意思了,我改變主意了。我經曆的所有都是真的,從小長大,讀書學習交朋友,畢業開展覽工作,然後突然一天知道恩德諾,打架被逮捕,被劃傷隔離回家,每一件事都給了我真實的體驗,心裡、身體都在做出反應,那一槍過來的疼是真的疼。如果感受都是真實的,誰知道哪裡才是夢呢,這一輩子幾十年的人生,誰知道不是哪個我臨死前的夢呢?所以我現在覺得,既然我真實地體驗,就真實用心就好。”

沉皚無奈笑道:“所以我說你膽子很大。”

時咎輕輕“啊”了一聲,抱着腿将下巴放在自己膝蓋上,露出一副乖巧的神情,笑眯眯地說:“我還有膽子更大的你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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