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江先生在嗎?”
聽媽媽說,最近有個搞金融的老總最近要結婚,準備買下我的房子,相關事宜聊得差不多了,對方看過房後很滿意,急着簽購房協議。
“這是蘇總安排送來的文件,請您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咱們合同就确定下來了。”
“噢,行。”我接過那一沓文件,走馬觀花看了一部分,這些專業内容不用我再過多指點,隻是出于禮貌才拿給我這個戶主看一眼。
翻着翻着,文件夾裡掉出一個米黃色的信封,還沒拆過。
“這是什麼?”我拿起來,問那小秘書。
“這,應該是銀行那邊的材料……”她也不是很清楚,為我提出别的可能:“看樣子像是私人物品,會不會是您購房前一同抵押在銀行的個人材料什麼的?”
存放在銀行的個人物品?
“但房子不是我——”我一怔,看見了信封下一行硬朗的小字:江序清親啟。
這封信居然是留給我的。
刹那間,我的心髒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像是感應到這封信裡絕對藏着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内容,手腕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起身回避了小助理,拿着信慌忙回房間,坐在床邊深吸幾口氣,才輕輕揭開了信封邊緣,抽出厚實的信紙。
親愛的清清:
有很多事,我要坦白。
我愛你,我愛你的一切,直到我生命最後一秒,這點從未動搖過。
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但我很後悔。
你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天,我都在忏悔自己的罪過。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不用遭受折磨了,是我害了你,從小到大,我一直在傷害你。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還不到兩歲,蘇阿姨跟你說過嗎?那時我差一點掐死你。
我還記得,當我把手放在你脖頸上時你看着我的圓眼睛,像一隻小貓。不久前我才掐死過一隻貓,所以你母親以為我也會對你下手。
但不是的,清清,我那時并不想傷害你。
我的心理醫生那時想盡方法讓我理解生命是什麼,那一刻我才有了概念。你不是任我宰割的小白兔,不是金魚、不是烏龜、不是青蛙,不是任何輕松毀在我手上的動物,或是物品。
第一次觸碰你時,你沒有哭,而是磕磕巴巴的叫我:哥哥。
我聽見了心跳,不是你的,是我的。
我承認,你是全世界最聰明可愛的小孩。
可我那時太幼稚了,我以為,早晚有一天,你會再次回到我手上。
現在想想,蘇阿姨把你送走,是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你八歲的時候才回來,那個時候我已經學得很好了,我知道怎麼僞裝。因為我已經變成了正常人,所以我才能重新見到你。
但是父親不允許我靠近你。
他警告我,如果膽敢對你和你的妹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一定會讓我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知道他恨我,但我沒想到他如此在乎你,我想過也許是因為他愛你的母親勝過我的母親,所以對待你才不像對待我一樣苛刻。
為了你再不被送走,我順從了他。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再注視你,即使偶爾看向你,也不會有人注意。
終于,你不再和你的妹妹形影不離了。
我很開心你來找我,也很開心你能告訴蘇阿姨你喜歡我這個哥哥。這說明我做得還不錯,對嗎清清。
後來,你和我上了同一所初中,作為哥哥,我自然而然承擔了陪你上下學,輔導你功課的責任,但是哥哥的生活太忙了,我得兼顧好一切,有時可能不小心忽視了你。
但我不想看見你交新朋友。
我太自私了,清清,我不希望你的身邊有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你上了高中。你高二那年,我去首都讀大學,我走之前,你很不舍,你說你會想我的。
可當我抽出時間回來看你,在校門口等你放學,看到你和你的朋友肩并肩出來,在我想要觸碰你而你卻躲開時,我在想,到底哪一步出了錯。
我以為隻要我僞裝得足夠好,隻要我在你生命裡扮演足夠完美的角色,你就會一直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