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媽,其實江觎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壞。他以前,可能是做過一些……讓你們誤會的事。”
“我們之間,不是他先引誘的我,我喜歡他,就算他不做那些我也會愛上他的。”
“媽,我求您了,看在他照顧我這麼多年的份上,在我走後,把他當成我。”
“要不然,他就一個親人也沒了。”
“我不想他那麼孤獨的活着。”
良久,在江序清懇求的目光下,蘇芸吞吞吐吐的答應道:“媽媽會的,清清……”
得到她的承諾,江序清心滿意足的等待江觎回來,打算和他說這件事情。
蘇芸再也待不下去,找了個借口走出病房,找到主治醫生質問:“你們不是說他醒來後會失憶嗎?”
“現在是怎麼回事?!”
醫生面對她的憤怒感到很不解:“蘇夫人,現在這個結果不是很好嗎?江先生的手術非常成功,術後恢複的也很好,連後遺症都是最輕的,作為家屬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是,一切都是成功的,江序清非常幸運的成為極少數治愈的個例,家屬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蘇芸頭痛的走出辦公室,深知自己剛才簡直是無理取鬧,但她能怎麼辦?
清清現在還在病房裡等江觎回來。
她該怎麼說出口,江觎的屍體兩個月前就送去火化場了。
如果繼續瞞,人已經死了,早晚會有露餡那一天。
但是告訴他,可他才剛醒過來,能夠接受得了嗎?江觎是為他而死的,這對他來說得是個多麼絕望的打擊。
蘇芸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于是她告訴江序清,江觎人在國外,正在幫他聯系最好的醫生,暫時回不來。
“那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等了三天,江序清已經着急了:“他以前從沒這樣過……”
“他知道我醒了嗎?”以江觎的黏人程度,一定會在他醒來第一時間就出現,就算一時趕不回來,也會給他發消息的。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江觎了。
又等了兩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江序清等不住了,他一天問護士十幾遍有沒有一個叫江觎的人來過,答案都是沒有。
終于,他找到了一個許久沒聯系,甚至快要忘記的人——齊銘庭。
電話撥過去時,齊銘庭剛接通就挂斷了。
江序清又撥了一遍,還是挂斷。
第三遍,齊銘庭終于接通了電話。
“齊哥,是我,江序清。”
齊銘庭那邊沉默半響,和以前一樣熟悉的腔調才出聲:“是弟弟啊,怎麼想起聯系我了?”
“齊哥,你能聯系上我哥嗎?他出國這幾天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出國?”齊銘庭那邊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抱歉啊弟弟,他也很久沒聯系我了。”
“怎麼會呢?”江序清不信:“你真的不知道嗎,他到底去哪裡了?”
電話那頭傳來挂斷的忙音,再打過去就是對方已關機了。
很顯然,齊銘庭知道什麼,并且不願意告訴他。
不光如此,最近幾天,蘇芸也在瞞他。
江序清心裡一沉,自己拔了手背上的針,換了身衣服,打算提前出院回家。
他打車去大學邊他跟江觎租的那個小公寓,輸了兩次都顯示密碼錯誤,他不信邪,正準備輸第三次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陌生男人探出頭來,警惕的打量他:“幹嘛呢!”
他連忙道歉,後退幾步看了看門牌号,确定是他家沒錯啊。那男人罵了幾句,關門時他攔了一下:“不好意思,這裡是你家嗎?”
“我靠,不然是你家?”
江序清抿了下唇:“可我記得這就是我家。”
那男人看他這模樣不像壞人,迷茫的樣子好像是真迷路了。他索性把門往外一推,敞開室内給他看:“那是你找錯了吧,這房子我前不久才租的。”
江序清瞥見客廳好像确實變了樣,但沙發套還是他買的那組藍色花紋的。
見他遲遲不走,那男人問:“要不你進來看看?”
“……不了,抱歉,打擾了。”
江序清擺着手,忙不疊離開了。
江觎什麼時候退的租?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麼想着,他打車來到江觎送給他的新家。
門口保安攔下他,問有沒有進入許可,他老老實實報了姓名和住址,那保安查過後立刻客氣的放他進去了。
但開門後江序清又感到一陣失望。
因為這個家是全新的。
客廳和廚房的一些家具甚至還蓋着防塵布,看來在他住院的時間裡,江觎又把這裡重新布置了一遍,而且沒有再來住過。
那他會去哪兒呢?
難道真的在國外?
江序清這麼想着,動手拆下防塵布,一樓找完上二樓,最後在三層閣樓的儲物間裡找到了幾個紙箱子,上面貼着标簽,是從那間公寓裡搬出來的東西。
日期寫着四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