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家秦教授脾氣壞都是表象,私底下那種可愛,宋溫峤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能感覺到秦少淮對他的依賴,和夢裡的少年不謀而合。
“怎麼說,是繼續往上走走,還是先回酒店?”宋溫峤問。
秦少淮看了眼天色,好像是要下雨,他從石頭上跳下來,甩了甩胳膊說:“先回酒店吧,明天請個當地人帶路,去偏僻點的地方再看看。”
宋溫峤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回走,剛走到岔路口就下起了雨,山裡的雨下得又密又急,風一吹,全拍在臉上,可來得快去得也快,兩人記得分岔路上有間民宿,上來的時候看見過指示牌,便打算暫且過去躲躲雨。
順着岔路小跑了一段,面前出現一棟白色建築物,兩人推開木栅欄進去,先去了屋檐底下甩水。
秦少淮剛在雨裡把帽子戴上了,收緊了抽繩,整張臉就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連嘴巴都藏到了衣領裡。
宋溫峤笑得不行,撣了撣他頭頂的水珠子。
秦少淮低頭甩腦袋,摘了帽子呼吸,見宋溫峤胸前濕了一大片,用手替他拍了兩下,問:“下雨的時候,走路比跑步淋雨量更少,我們下次是不是應該淡定一點?”
“相對論會讓那些少淋的雨淋進我心裡。”宋溫峤不贊同地說。
“你的心裡除了我,還裝得下其他東西嗎?”秦少淮從善如流。
宋溫峤挑眉,實在刮目相看。
兩人的外套防水,下雨天穿在身上悶熱,順手脫下來甩了兩下,提着進了室内。
民宿一樓開了間咖啡廳,黑闆上用粉筆寫着菜單,品種不多,熱茶和速溶咖啡。
兩人點了綠茶,坐在開裂的木頭桌前喝茶等雨停。
山間空氣清新,稍顯悶熱,淅淅瀝瀝的雨從窗檐流下,讓視線蒙上了一股霧氣,人也變得昏昏欲睡。
秦少淮近來不戴眼鏡,看着清秀,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
宋溫峤托腮看着他,越發覺得他像夢裡的少年。
秦少淮看着窗外風景呢喃:“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宋溫峤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剝開糖紙送進他嘴裡,秦少淮咬了半塊,宋溫峤把另外半塊吃了,說:“下雨地上潮濕,下山危險,實在不行,開間房湊活一晚上,明天再下山。”
背包裡有替換的衣服和簡易裝的洗漱用品,進來的地方有個小賣部,缺什麼應該也有的買。
秦少淮見屋子裡坐滿了人,并非都是來避雨了,現在是旅遊旺季,去晚了說不定沒房間。
“現在去吧。”秦少淮把證件遞給他。
宋溫峤看着他證件上的照片和出生日期,忍不住就想笑,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要不是他們出生在不同的城市,說不定還可能是雙胞胎。
宋南天後來找過宋溫峤的親生父母,兩個未成年的高中生,意外有了孩子,害怕承擔責任,生下來之後扔在了公廁裡,後來被許望山撿走。
宋溫峤從小過得好,所以他從來沒有想念過親生父母,甚至他隐隐覺得慶幸,撫養他長大的是許望山和宋南天。
宋溫峤曾經也想過,秦少淮會否想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畢竟他那麼想要家人,如果父母遺棄他是不得已為之,他會不會原諒。
可他終究沒有問出口,他骨子裡是霸道的,也充滿了占有欲,他希望秦少淮依賴他,世界裡隻有他,隻愛他一個人,他知道這是種不健康甚至邪惡的思想,他正在試圖将秦少淮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
他也知道秦少淮缺乏安全感,他可以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和缺失的愛,但他始終無法确認,秦少淮對他的喜歡是否源于愛情,又或許隻是因為他強硬地闖入了對方的生活,固執地以家人的名義束縛了他的天性。
宋溫峤拿起桌上的證件,并握住秦少淮的手掌,吻了一下他的指尖,随即站起身去隔壁前台登記。
秦少淮拿他沒轍,低頭喝了口茶,掩飾臉上的紅暈。
宋溫峤辦完入住手續回來,背上雙肩包,把秦少淮叫回房間放東西,順便看看環境。
房間比較簡陋,都是老式家具,但十分寬敞,衛生打掃得還算幹淨。
秦少淮把消毒紙巾拿出來,擦着桌子說:“你剛才有沒有着涼,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一起洗。”宋溫峤從身後抱住他,拉開他的衣服拉鍊,親昵地啄吻他的側臉。
秦少淮笑着躲了兩下,無奈道:“宋先生,我有點累了。”
宋溫峤在他身上亂蹭,低聲問道:“親兩下就累了嗎?”
“隻是親兩下?”
宋溫峤沒接他話茬,轉過他的身體,按在懷裡親。
秦少淮實在吃不消他旺盛的精力,正想着怎麼應付他,隔壁房間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吵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