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隊，咱們待會兒怎麼投票？”季聞打聽。

邝天野舔了一下凍得發青的嘴唇，說話間呼出疊疊白霧，“你可以自己決定。”

季聞點點頭，心裡開始盤算。

秦少淮和杜振華交談結束，被宋溫峤逮去角落碎碎念。

陳書漫走向杜振華，面色凝重道：“教授......”

杜振華打斷他：“我們小組内部自由投票。”

如此不必要陳書漫做出抉擇，可他仍然沒有覺得減輕了壓力，自由投票意味着他們選擇了任意的未來，選擇了一條不可控的道路，而他們明明可以決定這場投票的結果。

杜振華溫溫地笑：“孤立的個體會做出不同的抉擇，這種複雜的關系最終組成了生态圈，既正确又錯誤的抉擇才是健康的抉擇。”

陳書漫沉沉地看着他，少頃，微笑了起來，“我明白了，教授。”

所有人都凍得搓手跺腳，宋溫峤把秦少淮摟在懷裡暖手，低聲問他：“有把握嗎？”

“沒有。”秦少淮如實說，“麥斯蒂手裡至少有27票，留給我們的餘地不多了。”

宋溫峤看了眼閑散的那群人，除了邝天野和季聞向來有主張，其他人都是秉着随波逐流的态度，得罪秦少淮或是得罪麥斯蒂，顯然，他們會選擇得罪更溫和的那一方。不出意外，他們會投票給麥斯蒂。

秦少淮思忖半晌，餘光瞥見麥斯蒂正在沖他抛媚眼，他把腦袋埋在宋溫峤胸膛上，壓低聲音說：“你去鬧事，快。”

宋溫峤無語，行吧，他現在的形象就是個惡霸。

“那你記得拽我啊。”

秦少淮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聽宋溫峤厲聲怒吼道：“你他媽看什麼看！”他掄起拳頭朝着麥斯蒂沖了過去，一拳打在他顴骨上，還沒等麥斯蒂站穩，又一個過肩摔把他砸到了地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吹起了口哨，随即起哄聲四起，麥斯蒂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啐了口血沫，掄起拳頭朝宋溫峤沖了過去，

宋溫峤腳步未動，掌心抱住他的拳頭，重心往後一縱，直接将麥斯蒂拽了一個趔趄，麥斯蒂腳步踉跄往前，撲棱一下又摔了個大馬趴。

宋溫峤蹲下身，拽着他的後領，擡手又要揍。

秦少淮飛撲過去，抱住宋溫峤的胳膊，呵斥道：“别打了！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他甩開秦少淮的手，指向丁陵懷裡的小松鼠，惡狠狠道，“就因為這麼一個小怪物，你要我拿命去搏！我告訴你，但凡我不好過！這裡誰也甭豎着出去！”

秦少淮惱怒道：“我讓你冷靜一點！”

麥斯蒂的同夥沒有動手，除了觀察局勢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麥斯蒂始終沒有從地上爬起來，他分明隻挨了兩下打，卻趴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

毒蛇面色古怪道：“麥斯蒂，你看起來像個小公主。”

麥斯蒂肝腸寸斷一般，五髒六腑都在疼，血腥味一陣陣往上竄，他用掌心撐着地，艱難地爬起來，咬牙切齒道：“我操你媽！”他坐在地上，直接拔出槍朝着宋溫峤的後腦勺按動扳機。

宋溫峤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抱着秦少淮側身躲過，在麥斯蒂開第二槍的時候，快如閃電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側，宋溫峤卸掉他的手腕，奪走了他的槍，踩住他的胸膛将他抵在地上，然後朝着他的耳側開了數槍，槍擊聲每一下都好像要炸開他的腦袋，麥斯蒂的尖叫聲和汗水同時飙現。

不算寬敞的餐廳裡，衆多人都掏出了槍，僵持不下之際，宋溫峤拿槍指向毒蛇，眼神淡漠道：“如果不信邪，你們可以再試一試，我保證，下一個一定是你。”

毒蛇眼神陰翳與他對視了幾秒鐘，手掌向上一豎，擺出了投降的姿勢，咧嘴笑道：“放松點兄弟，大家的目标都是密林區，沒必要在這裡浪費子彈。”

别說麥斯蒂一夥，連鐘擎幾人都愣住了，自從宋溫峤徒手掰斷了乾帝鐵杖，整個人就像破除了封印一般，身體裡的力量成倍增長，時至今日，簡直是到了駭人的地步。

邝天野站在角落裡，把下巴埋進衣領中，審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宋溫峤的臉。

鈴鈴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嘶叫聲，丁陵吓了一跳，他把鈴鈴塞進羽絨服裡，緊緊地抱住了他。

人群中有人低聲說：“這小怪物看起來很不妙，會不會有危險？”

宋溫峤走到丁陵面前，喝了一聲：“不許哭！”

嘶叫聲戛然而止，鈴鈴像是聽懂了一般，聲音盡數吞回了肚子裡。

丁陵縮了縮脖子，抱着鈴鈴躲去了門背後。

秦少淮疲憊地歎了口氣，他隻是想讓宋溫峤去唬唬人，可也沒有讓他這麼兇。

田無酒道：“鈴鈴好像很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