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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鸩鳥屠龍(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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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徽喉嚨裡像是堵了一根火星子,咽下去自己受苦,吐出來無人在意,他磨着牙忍了許久,洩氣道:“算了,跟你說話,就像跟死人說話一樣,沒勁。”

秦少淮不在意他說什麼,伸出手:“飛盤給我。”

邵徽把兩串飛盤扔在地上,轉身倚去樹幹上抽煙。

秦少淮把飛盤從地上撿起來,轉身往白光處走。

田無酒看了邵徽一眼,走前兩步把秦少淮攔下來,摟着他走到角落裡,低聲說:“你聽我說,我相信你的理論,但是凡事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遇事求生不求死,明白嗎?”

“我給自己留過後路了,荟荟和鐘擎,至少他們安全。”秦少淮低頭解飛盤上的繩索,“既定的結局不會溫和地展開,如果不全力以赴,就走不到第一段曆史的盡頭。”

他的指尖在哆嗦,痛到麻木的手指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繩結。

田無酒幫他把繩子解開,提着繩索的兩端,準備轉身時,秦少淮突然緊攥住了他的胳膊。

田無酒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在這片山脈裡,所有的收獲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為了師兄,值得嗎?”秦少淮聲音沙啞。

“不值得。”田無酒苦笑,“可人與異族不同,有的時候并不那麼計較得失,或許有一天我會後悔,但絕對不是今天。”他彎下腰拉開背包,從裡面翻出水壺和壓縮餅幹,“先吃點東西。”

秦少淮從他手裡接過餅幹袋子,撕拉開後機械地将餅幹往嘴裡送。

田無酒問:“這飛盤怎麼用?”

“往前扔。”

白光處的雲霧逐漸消散,往下看是黑黝黝的一片,像巨獸張開獠牙,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秦少淮勉強吃了幾口墊墊肚子,然後走去田無酒身旁,從地上撿起一個飛盤,擺出投球的姿勢,用力将飛盤向前一扔。

熒光飛盤在空中飛轉,劃出回旋的弧度,在空中轉了一圈,回轉時砸到懸崖側壁上,彈了幾下滾落了崖底。

秦少淮抿着唇靜默不語。

“再來一次。”田無酒抛出另一個飛盤,飛盤在空中轉了幾圈,彈飛回了森林裡。

秦少淮扭頭看向森林深處,“我去撿。”

田無酒點點頭,往另一個方向,又再抛出一個飛盤,那隻飛盤在虛空中轉了半圈,回旋時突然像是卡住一樣,定在虛空,小幅度的上下晃動,然後吧嗒一聲往下掉了幾厘米,像是摔倒了地上,穩穩地再也不動,但實際它仍然漂浮在空氣裡。

田無酒喊住往森林離去的秦少淮,“少淮!你來看!”

秦少淮折返而來,颔首道:“這道懸崖上有一條虛無的路,是失重磁和地心引力達到平衡的點,前世慕容長天利用削薄了的木片找到了這條路,圍繞這個點你繼續扔,我去把飛盤找回來。”

秦少淮一離開,邵徽就走了上來,睨着秦少淮的背影,小聲說:“田無酒,你跟我撂一句實話,無名氏的血是不是真能治百病?”

田無酒輕輕歎了一聲,扔下手裡的飛盤,将掌心的紗布繞開,前日被燙傷的手心已經恢複如初,結痂掉了大半,粉色的新肉長了出來。

邵徽暗暗心驚,“可當日,宋南天腳瘸了才換來身體痊愈。”

田無酒心髒絞疼:“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不再說什麼,繼續往前方抛飛盤。

邵徽面色深沉,不再多問,他撿起地上的飛盤,幫忙一起尋找那條虛空中的路。

三人抛抛撿撿,花了一個多小時,在數百米寬的懸崖上找到了三十個着力點,就像小溪泉上突出的石頭,雖然蜿蜒成行,卻十分不規則,有的間隔半米遠,有的相隔三四米,而最遠那一個離對岸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秦少淮把動力繩固定在崖邊的巨樹上,穿好安全帶後,他又拿了一捆動力繩挂在肩頭,轉身就往懸崖邊走。

“我走最前面,邵徽第二,田哥你斷後,負責回收飛盤。”

邵徽一把攔住了他,擰着眉道:“等等,要是走了一半,找不着前面的路,你打算怎麼辦?還有那隻怪鳥,如果再回來,又怎麼辦?”

秦少淮終于有了一絲不耐煩,“那你說怎麼辦?”

邵徽深吸了一口,蹲在地上掏出了一把銅錢,不多時,就見他捂着腦袋,自言自語地說:“死路,都是死路,還是死路......”

秦少淮轉頭望着懸崖對岸,那裡是一片陡峭聳天的懸崖峭壁,隻要到達那裡,再往上爬,就可以去往終點。

他僅存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秦少淮戴了一副新的手套,攥緊繩索攀岩向下,田無酒囑咐道:“小心!”

“攀岩要專心。”秦少淮鼻頭發酸,“我記得。”

最近處的飛盤距離側壁半米遠,他下到飛盤附近,先是跨出一隻腳,嘗試着踩了踩飛盤,中間踩下去觸感像是踩在平地上,但邊緣會晃動,他推斷着力點應該隻有飛盤中間那一塊。

他一隻腳踩在崖壁上,另一隻腳踩在飛盤上,往下看是萬丈深淵,頭頂是綠色天空,他的身體在發抖,手心出了潮汗,心跳加速之後,連深呼吸都變得困難,不知在原地停留了多久,身體重心才慢慢轉移到飛盤上,并松開了踩着崖壁的那隻腳。

他憑借一隻飛盤,徹底地站在了虛空之中。

每一步都不能走錯,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可他越是謹慎,就越是害怕,雙腳發虛,頭暈目眩,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末路。

在秦少淮走出十餘步後,邵徽罵罵咧咧下了崖,一腳踩住飛盤,嘴就啞巴了,哆哆嗦嗦半天沒動,前面秦少淮已經走出去一二十米,沒路的時候,他就從束口袋裡掏出一把樹葉,往前方空氣中撒,樹葉落地靜止的地方也是路,但樹葉和飛盤不同,樹葉太輕了,飛一吹,離開靜止點,瞬間就打着飄兒落了崖。

而踩在樹葉上的秦少淮,真就像浮在了空氣中,長了翅膀,能飛,卻飛不出腳下三寸地。

邵徽往前走出幾步後,田無酒也跟了下來,飛盤邊緣有孔,他走過一步,綠藤回首勾起身後的路,将飛盤納入懷中。

秦少淮四肢潮熱,沉浸在半清醒半恍惚的狀态裡,麻木地往前走,走過這段路,到了沒路的地方,田無酒會把飛盤傳給他,他們靠飛盤靠樹葉,還能再往前一段。

快要走到路盡頭的時候,他轉頭想問田無酒要飛盤,哪知一回頭,就見漆黑的森林深處亮起一道刺眼的光,随即射出一枚利箭,徑直朝着他的臉飛來。

利箭擦過他的臉頰,破開了他的肩膀,他心頭發顫,腳步一滑,脫離了飛盤,身體從虛空栽倒落地。

邵徽發出了尖叫聲:“——秦少淮!”

秦少淮的視線裡天旋地轉,手腳胡亂地攀扯着虛空,突然間,肩膀像是空氣撞了一下,腳尖踩到了什麼東西,像是本能反應,身體晃了幾下後,結實地踩住了那件東西,最終穩穩站住。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

他滿頭大汗,呼吸斷斷續續,他看見自己的腳下是一片濃郁的綠色,而天空是漆黑的懸崖。

他低頭看向側後方,先是看見了邵徽的鞋面,再往下看,是他的臉。

秦少淮如同一隻蝙蝠,正倒挂在飛盤之下。

世界逆轉,飛盤上下皆是路。

秦少淮心有餘悸喘了幾口氣,想往懸崖邊看的時候,才發現視線被擋住。

耳邊傳來一串馬蹄聲,田無酒和邵徽轉頭看去,海琅帶着一批人馬追到了懸崖邊,身旁還有一個正在哭爹喊娘的潘耀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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