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聽到顧弛的心聲了!
明明被聽見心聲的是顧弛,但心跳加速的卻是溪白自己。
不得不說,能聽見喜歡的人心裡在想什麼,真的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隻不過到現在,他都還沒在顧弛心裡聽到太多關于自己的事情。
不過……溪白的眼神緩緩偏移,顧弛剛剛那句話,感覺就是沖着吳項說的吧?
他順着人群看了過去,剛剛還站在原地發呆的吳項已經轉身走到了球場邊,正和莊術說着什麼。
莊算在旁邊捂着嘴眼睛開始亂轉,又有向顔文字轉變的趨勢。
溪白琢磨起方才從顧弛心裡讀出來的話。
德性……這次應該是熟悉才會用在對方身上吧?
——可顧弛不是說兩個人不認識嗎?
隻是這個問題在腦海裡隻盤亘了一瞬,也就持續到溪白轉頭。
因為下一秒溪白的目光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樣,緊緊地鎖定在了顧弛的側顔上。
男生現在的打扮和平日裡不同,完全是一種讓溪白耳目一新的風格。
平日裡的顧弛像一隻微笑的毛絨大狗,給人暖融融的感覺,額前的發絲垂落幾縷,每次和自己對視就會笑,是那種很溫柔的風格。
但今天的顧弛穿着球服,剛打完球一身的熱氣,甚至連平常似有若無的松木香氣,都變得強烈了。
他渴了,正仰着臉灌一瓶水,清晰分明的喉結都要比溪白的大上幾分,不知道是汗滴還是唇邊滑下的水珠,恰好在其上劃過一道淺淺的弧度,留下的水迹映着此時大好的日光。
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在這份青春洋溢之中,平白多了幾分色·氣。
顧弛喝完水将空瓶往旁邊的垃圾桶裡随手一丢,擡起手抓了兩把微濕潤的發絲。發型被梳理得向後貼着,那本線條就硬朗的五官頓時添了幾分鋒銳。
就像剛剛他在球場上馳騁時的模樣。
是另一種不同的帥。
讓人控制不住想到那種在家嘤嘤撒嬌的德牧犬,一出門就搖身一變成了威風凜凜,帶着點生人莫近的氣場。
毫無征兆地突然對上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溪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顧弛的臉就在面前放大。
“溪白。”顧弛微微歪了歪腦袋,似乎表情有些懊惱,“我好像沒什麼動力了。”
溪白眼睛微微睜大,什麼叫沒動力?
顧弛纖長的睫毛輕輕動了兩下,他依舊看着溪白,但笑容裡卻多了幾分狡黠。
這完全和他往日不一樣的痕迹隻是一閃而過,快得溪白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
下一刻,他便聽面前的男生認真地,用他那一貫幹淨而單純的表情問自己。
“如果我赢了,有沒有獎勵啊?”
你自己的比賽,赢了管我要什麼獎勵。
腦海裡給出了最符合邏輯和現實的反應,但不斷升溫的感性侵蝕了溪白的理智,他看着面前彎腰歪着頭看自己,翹首以盼的男生。
“你想要什麼獎勵……”
溪白慢吞吞地說。
裁判催促進場的笑聲響起,顧弛回頭擡手回應了一下隊友。
“我先回去了。”他留下一個笑容,露出來的兩顆尖尖的虎牙,似乎彰顯着一種得逞後的欣喜。
直到他幾步一回頭地站到了中線旁邊,溪白都沒有得到答案。
顧弛到底要什麼獎勵?
下半場的比賽,比上半場還要激烈。
吳項就跟瘋了似的進攻,而顧弛似乎也不知道累一般,兩個人就和其他球員不像一個位面裡的人似的,打得你來我往。
“我草,這瘦高個夠生猛啊。”
溪白轉頭,莊算已經拉着莊術湊到了自己身邊。
他坐下後拍了拍溪白的胳膊打了個招呼,腦袋還擰着看另一頭,用胳膊肘怼自己的親哥,“哥,我收回剛剛的話,病美人攻還是香的,委屈你一下……”
莊術給他來了一頓暴打。
胖揍完親弟弟,莊術毫不留情地把捂着滿頭包哭嚎的親弟弟丢到一邊。
他笑眯眯地坐到溪白身旁,“嗨,小漂亮。”
溪白早已經習慣莊術見他一次換一個昵稱了,揮揮手回應了一下。
莊術朝球場裡挑了挑下巴,目光追随着球場中狂奔的瘦高身影,“那兩個人從上半場就這樣嗎?”
溪白看了莊術一眼,嗯了一聲,“好像還比上半場兇一點。”
“啧啧。” 莊術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回應。
“對啦,你和那男生怎麼樣啦?”莊術的目光終于從吳項身上離開,看了一眼顧弛。
溪白耳朵一紅。
怎麼連莊術也……
“還聽得到他心聲嗎?”莊術問。
溪白點頭,實話說剛剛才聽到一次來着。
“聽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沒有?”莊術眼睛轉了轉,笑容帶着點揶揄,“其實要追人的話,這技能還挺方便的,天賦流渣男啊。”
溪白耳朵紅了紅,道:“我沒聽見什麼,都是些很普通的話。”
甚至不涉及自己。
“莊大哥,你知道顧弛究竟是什麼情況嗎?”溪白追問道,之前他一直以為顧弛不是人類,為此還擔驚受怕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