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了。”顧弛将手機放到一旁。
擡起頭的時候,他看到溪白正埋首在衣櫃裡翻箱倒櫃。
翻找了一陣,溪白抱着卷成一大團的睡衣和浴巾回過頭,他半張臉埋在衣物裡。
“你不洗的話,那我先去洗了。”
他下午觀賽的時候太激動也出了點薄汗,但并沒有這麼嚴重。
但溪白覺得自己現在可能不太适合繼續留在這片空間裡,所幸去洗個澡,冷靜一下。
估計沖個10分鐘的溫水就差不多了,溪白估計了一下。
他這邊思緒亂飛地思考着,避免去看顧弛。
而那邊的顧弛則目光一直追着溪白不放。
他思考的問題和溪白不一樣,顧弛想的是,吳項一開始出現,明顯是沖着溪白去的,雖然後來因為莊算他哥哥的出現而讓事情走向了一個始料未及的方向,但還是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關于溪白的事情,他容不了一絲疏忽。
顧弛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他看着抱着衣物往浴室走的溪白,在對方經過自己身旁時,悄悄把腿往外伸出一點。
顧弛動作隐蔽,溪白又被懷裡的東西給擋住了視線。
他隻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帶着酡紅的臉上顯出幾分驚慌。
“小心。”
正往地上摔的溪白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撈起,他整個人都撞進了顧弛懷裡。
驚慌與加速的心跳聲中,他感受到一隻手掌輕輕按上了他的後腰,掌心上的幾分力道,似乎将他往那個滾燙的懷抱裡又按了幾分。
“沒受傷吧?”
那雙幹淨的眼睛在這一刻被叫做擔憂的情緒所填滿,也将另一種名為心動的情愫,填滿了溪白的心。
“我沒事。”溪白搖頭,身體輕輕動了一下。
動作帶着他的腰側似乎碰到了什麼,滾燙而飽滿,溪白一愣,方才偷看顧弛點餐時的記憶迅速閃回。
說起來,顧弛倒是很久沒讓自己幫他……
等等!
……
!!!
“我先洗澡去了!”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進了浴室,把衣服一扒就擰開了水龍頭。
溫熱的水流沖刷着臉龐,在此刻卻顯得溫涼,溪白心說10分鐘肯定不夠。
估計得再多加10分鐘。
不,20分鐘吧。
而房間裡,顧弛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着溪白的溫度。
同時還有一縷細小的金光,在掌心之中靈活地跳動。
溪白冷靜了後從浴室裡出來,就換顧弛去洗澡了。
顧弛進浴室沒多久,放桌面上的手機就響了,是他點的外賣。
溪白看了一眼陽台緊閉的浴室門,反正他速去速回,好像也沒有必要刻意和顧弛說一句。
大部分學生考完試都回家了,宿舍樓下堆積的保溫袋比往日裡要少。
溪白找到披薩店的大袋子,清點了一下,提着袋子往回走。
“嘿,小漂亮!”
會這樣叫他的隻有一個人,溪白回過頭的時候果然看到了莊術。
但在莊術身邊還有一個他沒有預料到的身影——不是莊算,而是吳項。
這兩人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
他們應該是下午才剛認識吧。
莊術朝溪白招了招手,“還沒吃晚飯啊,點的啥呀?”
話音剛落,身旁的吳項就低頭開口:“披薩。”
溪白說他們點的是披薩。
莊術走到溪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頭,“小蒜頭被體育學院那個開屏男領走了,我和這個吳項小弟弟在聊天,順便逛逛你們校園。”
溪白看了吳項一眼,這已經不是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面。
但這一次和之前都不同,男生并沒有再死死地盯着他說一些奇怪的話,或者說想要和他認識什麼的,而是一直在看莊術。
這讓溪白還挺安心的。
“對了。”莊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你和顧弛,就是下午和你火拼的那個男生認識嗎?”
吳項冷哼了一聲,“不認識。”
“哦,那打完這場就認識了。”莊術依舊笑眯眯的。
在場的兩人都看得出,吳項的“不認識”和顧弛的“不認識”是一樣的。
都不是真的不認識,而是不對付。
所以猶豫了一下,溪白還是沒問莊術他們要不要一起來吃。
“那我先回去了。”溪白摸了摸手裡的食物,這家店雖然套了保溫袋,但也頂不住北城一月晚上的冷意。
“嗯,拜拜。”莊術領着吳項離開,走出一段距離,他回過頭又遠遠地揮了揮手。
溪白注意到他似乎别有深意地朝自己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想要表達什麼。
可惜,溪白沒看明白。
反倒是吳項感受到了什麼似的,他眼尾掃向拉開宿舍門的溪白。
一陣風吹起溪白睡衣的下擺,露出一截雪白的後腰。
隻不過吳項看的并不是溪白的身體,而是在那如白綢緞一般細膩光滑的肌膚上,悄然浮現出來的一片金色的光印。
像是察覺到吳項的注視似的,那光印本還隐幽的金光立刻亮了幾分,光線甚至有些刺眼,好似在威脅他别再盯着人看。
吳項嗤笑一聲。
莊術:“怎麼?”
吳項搖了搖頭說沒事,卻又吐槽了一句。
“看到瘋狗護食了。”
※
溪白回到宿舍把外賣放桌上,剛把防風的外套脫了挂牆上,就聽見陽台一陣乒鈴乓啷響。
他眨了眨眼,看着從浴室裡沖出來的顧弛,對方身上的睡衣都還有些沒穿好,領口岔開着露出一片漂亮的胸肌。
發絲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順着滑出飽滿的弧度。
水迹向下沒入幽深裡,在被遮擋着的腹肌上緩緩地滾動。
未免有些太香·豔了。
默默腦補的溪白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他默默移開視線。
“……你幹嘛。”